镇国公府的回廊上还残留着认主仪式的喧嚣余韵,青砖缝里嵌着的残瓣被风卷着打转,像极了沈清柔方才不甘的哭腔。沈清辞提着月白色裙摆走过,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掌心的暖玉,玉佩的温热透过绢帕渗进来,竟比廊下的晨光更让人安心。挽月跟在身后,嘴里还在小声念叨:“小姐,您说那萧景渊会不会真的去找证据?还有沈清柔,被禁足了还能作妖吗?”
沈清辞脚步没停,嘴角勾了勾:“萧景渊要是能找到证据,就不会在厅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至于沈清柔……她要是安分,就不是沈清柔了。”说话间已到了“汀兰院”门口,院中的兰草被昨夜的雨打弯了叶尖,却依旧透着韧劲,倒让她想起了前世被困冷宫时,从墙缝里钻出来的那株野草。
刚踏入房门,沈清辞便觉得一阵倦意袭来——今日连番应对,既要拆穿沈清柔的诡计,又要应付满厅宾客,还要提防萧景渊的反扑,饶是她重生后心智坚韧,也难免有些吃力。她褪去外衫,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眼底淡淡的青影,正想让挽月倒杯茶,掌心的暖玉忽然轻轻一颤,像有只小虫子在皮肤下蠕动。
“嗯?”沈清辞挑眉,将暖玉放在梳妆台上。玉佩通体莹白,表层的光晕比白天更柔和了些,此刻正微微发烫,边缘还泛起一丝极淡的红光,像被揉碎的胭脂晕染开来。她刚想伸手触碰,一道细微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软乎乎的,像刚睡醒的孩童:“主人……主人你还好吗?”
沈清辞的手顿在半空,瞳孔骤然收缩——这声音!上午在偏厅时,她也曾隐约听到过一次,只是当时宾客众多,她还以为是错觉。如今四下安静,这声音清晰无比,分明是从暖玉里传出来的!
“你是谁?”沈清辞压下心头的震惊,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她记得前世沈清柔夺走暖玉后,从未提过玉佩有异常,难道是因为自己是以血脉认主,才唤醒了这神秘的存在?
“我是暖玉的器灵呀!”那声音带着几分雀跃,又有些虚弱,“以前沈清柔拿着我的时候,用黑乎乎的东西把我困住了,我醒不过来,只能看着她用我做坏事……还好主人用血脉唤醒了我,我终于能说话啦!”
器灵的话像道惊雷,炸得沈清辞心头翻涌。前世她一直以为暖玉只是块有护主之力的玉佩,没想到里面竟藏着器灵!沈清柔用邪术压制器灵,又借助玉佩的力量作恶,难怪前世沈家会败得那么快——原来敌人不仅有萧景渊和沈清柔,还有这被操控的传家宝!
“那你知道沈清柔用的‘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吗?”沈清辞急忙追问,指尖紧紧攥着衣角。若是能找到破解那邪术的方法,说不定能彻底断绝沈清柔利用玉佩的可能。
器灵沉默了片刻,声音低落下来:“我不知道……那东西好凶,一靠近我就浑身难受,好像要把我的力量吸走一样。不过我记得,那东西上有股奇怪的味道,像烧焦的木头,还带着点腥味……”
烧焦的木头味?还带腥味?沈清辞皱眉思索——她前世从未接触过这类邪术,一时想不出头绪。不过器灵能提供线索,已是意外之喜,日后再慢慢查便是。她放缓语气,轻声问道:“那你现在能感觉到什么吗?比如……沈清柔那边的动静?”
“能!”器灵立刻答道,声音又轻快起来,“我能感觉到沈清柔现在在她的院子里,正对着一个女人哭呢!那个女人身上也有淡淡的焦味,和之前困住我的东西味道有点像!”
沈清柔的院子里?还对着一个有焦味的女人哭?沈清辞心中一动——难道是沈清柔的生母柳姨娘?前世柳姨娘一直很低调,从不参与府中纷争,可如今看来,她恐怕也不是表面那般简单。沈清柔的邪术,会不会就是柳姨娘教的?
“她们在说什么?”沈清辞追问,身体微微前倾。若是能听到她们的对话,说不定能找到更多关于敌国势力和萧景渊勾结的证据。
器灵却叹了口气:“我听不清……我的力量还没恢复,只能感觉到她们的位置和味道,听不到具体的话。而且沈清柔的院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挡住了我的感知,模模糊糊的……”
沈清辞有些失望,但也知道不能急于求成。器灵刚苏醒,力量薄弱,能感知到这些已是不易。她柔声道:“没关系,你刚醒,先好好恢复。以后有什么发现,再跟我说就好。”
“嗯!”器灵乖巧应下,又忽然想起什么,急忙道,“对了主人!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那个和沈清柔见面的黑衣人,他身上有狼的味道!不是普通的狼,是很凶很凶的狼,好像还带着血味!我以前在老主人的记忆里见过,这种味道的狼,是来自北边的异族!”
北边的异族?沈清辞瞳孔一缩——前世萧景渊夺位时,曾暗中勾结北边的异族,让他们在边境作乱,牵制朝廷的兵力!原来沈清柔不仅和萧景渊勾结,还早就和异族有了联系!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是为了暖玉,还是为了颠覆大启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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