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的秋意总比别处浓些，晨起时院角的梧桐叶又落了一层，挽月扫着地上的落叶，嘴里还在念叨昨日醉仙楼的事：“小姐，您是没瞧见，萧景渊被您怼得脸都绿了，还有沈清柔，哭唧唧的模样装得真像，要不是您早有准备，指不定又被她蒙骗了！”
沈清辞坐在窗前，手里拿着本医书，闻言抬头笑了笑：“她那点伎俩，前世我信了，这辈子再信，岂不是白活了？”话虽轻松，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藏在衣襟里的暖玉——自昨日从醉仙楼回来，这暖玉就总有些细微的发烫，像是在提醒她什么，可她查了许久，也没发现异常。
正说着，院外传来丫鬟的通报，说是沈清柔派人送了东西来。沈清辞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放下医书：“让她进来。”
进来的是沈清柔身边的大丫鬟春桃，手里端着个描金食盒，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大小姐，这是我们小姐亲手做的杏仁酪，特意给您送来的，说是昨日在醉仙楼让您受了委屈，想给您赔个不是。”
挽月在一旁冷笑道：“你们小姐倒是有心，只是不知道这杏仁酪里，有没有加什么‘好东西’。”
春桃脸色一白，连忙解释：“姑娘说笑了，我们小姐一片真心，怎么会做那种事？这杏仁酪是小姐从早上忙到现在才做好的，还特意让厨房的人尝过，保证干净卫生。”
沈清辞没说话，只是目光落在食盒上。前世沈清柔也总爱送些吃食给她，有时是点心，有时是汤羹，她那时只当是庶妹的示好，从不设防，却不知那些吃食里，早就被加了慢性毒药，让她身子越来越弱，最后连暖玉的认主仪式都差点没能参加。
“既是二小姐的心意，那我就收下了。”沈清辞示意挽月接过食盒，“替我谢谢二小姐，说我心领了。”
春桃见她收下，松了口气，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匆匆离开了。
春桃走后，挽月立刻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一看，里面是碗杏仁酪，乳白的酪体上撒着些碎杏仁，还淋了层蜂蜜，看起来香甜诱人。“小姐，这东西可不能吃，谁知道沈清柔有没有在里面下毒。”
沈清辞点了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根银簪，插入杏仁酪中。片刻后拔出，银簪的尖端果然微微发黑——这是典型的砒霜中毒的迹象！
“果然没安好心。”挽月气得脸色发青，“小姐，咱们现在就去告诉老夫人和老爷，让他们好好教训沈清柔！”
沈清辞却摇了摇头，将银簪放回袖中：“现在还不是时候。沈清柔既然敢送有毒的杏仁酪来，肯定早就想好了对策，若是咱们现在去告状，她指不定会反咬一口，说咱们故意栽赃陷害。再说，这杏仁酪只是小毒，还伤不了我，不如将计就计，看看她接下来还想耍什么花招。”
她顿了顿，又道：“你去把这碗杏仁酪偷偷送到厨房，让张厨娘找个机会，‘不小心’打翻，就说被猫偷吃了。另外，你再去查探一下，看看沈清柔今日有没有见过什么外人，尤其是……萧景渊那边的人。”
挽月点头应下，拿着食盒匆匆去了。
沈清辞重新坐回窗前，指尖再次触到暖玉。这一次，暖玉的温度比之前更高了些，甚至还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像是在预警。她心里隐隐有种预感，沈清柔这次下毒，恐怕只是个开始，接下来还会有更大的阴谋等着她。
没过多久，挽月回来了，脸色有些凝重：“小姐，我查过了，今日一早，沈清柔就以去寺庙上香为由，出了府，去了城西的一处别院。我让暗卫跟着去看了，发现萧景渊也在那里，两人在里面待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出来，不知道在密谋什么。”
“城西别院？”沈清辞皱了皱眉，“我记得那处别院，是柳姨娘的娘家产业，平时很少有人去。看来他们是想在那里密谋大事，不想被人发现。”
她站起身，在房间里踱了几步，忽然想起前世的一件事——大概就是在这个时候，萧景渊和沈清柔联手，在一次宫宴上给父亲下了毒，污蔑父亲通敌叛国，导致父亲被关进天牢，沈家也因此陷入危机。难道他们这一次，是想故技重施？
“挽月，你立刻去通知沈忠，让他密切关注萧景渊和沈清柔的动向，尤其是他们与朝中官员的往来，一旦发现异常，立刻向我禀报。另外，你再去药庐一趟，让老医士准备些解砒霜的解药，越多越好。”沈清辞语气急切，“还有，你去告诉祖母和母亲，让她们最近小心些，尤其是在饮食方面，不要吃外人送的东西，也不要轻易出门。”
挽月见她神色严肃，知道事情不简单，连忙应下，转身又匆匆去了。
沈清辞独自留在房间里，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镜中的少女面容清秀，眼神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冷冽。她轻轻抚摸着暖玉，在心里默默说道：“暖玉，前世你没能护我，没能护沈家，这一世，我一定会好好利用你，护住我想护的人，让那些背叛者，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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