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绽时,镇国公府的庭院已浸在一片温润的霞光里。檐角铜铃被晨风拂动,细碎声响揉着桂树的清甜,漫过青石板路,落在阁楼窗棂上。沈清辞推开窗,指尖下意识摩挲着袖中暖玉——那莹白玉佩似也感知到晨光,悄然透出一缕极淡的暖意,顺着血脉漫过心口,将昨夜因“墨毒”而生的凝重稍稍化开。
“小姐,车马已备好。”晚晴捧着一件石青暗纹披风走来,鬓边别着朵新摘的白菊,“老夫人特意吩咐,让您带上御赐的暖炉,山路晨间寒凉。”她将披风为沈清辞系好,又递过一个描金漆盒,里面盛着为寺庙准备的素斋与香火钱。
沈清辞颔首,目光落在院外停着的乌木马车。按原计划,今日该先去城郊的静安寺为家族祈福,而后再赴萧玦之约。可昨夜暖玉进阶的异象与“通感”能力,始终在她心头萦绕——那玉佩纹路中藏着的山川星象、能化解罕见墨毒的力量,绝非“护主解毒”便能概括。祖母曾提过,暖玉是百年前沈家先祖从一位隐士手中求得,那位隐士或许知晓玉佩的全部秘密。
“晚晴,”沈清辞忽然开口,指尖轻轻叩着漆盒边缘,“你先随管家去静安寺,代我向住持说明缘由,就说我临时有要事需处理,祈福之事明日再补。”她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递给晚晴,“若寺中有任何异动,便捏碎这枚玉佩,我会即刻知晓。”
晚晴接过玉佩,见沈清辞神色郑重,虽有疑惑却未多问,只躬身应道:“小姐放心,奴婢定办好此事。”
待晚晴离去,沈清辞转身回阁楼,从书柜暗格里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书页边缘已泛脆,上面用小楷记载着沈家旧事,其中一页提到:先祖遇隐士于西郊雾隐山,隐士赠玉时曾言“玉遇真主则显其灵,欲窥全貌,需寻‘守玉人’”。前世她从未在意这段文字,如今想来,那“守玉人”或许便是知晓暖玉秘辛的隐士后人。
她将古籍收好,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月白骑装,外罩石青披风,又将暖玉贴身藏好,才登上乌木马车。车夫是父亲安排的暗卫,精通易容与追踪,沈清辞低声吩咐:“去西郊雾隐山,途中若有可疑之人,不必惊动,只需记下其行踪。”
马车缓缓驶出城门,车轮碾过晨露沾湿的官道,将京城的繁华渐渐抛在身后。行至西郊,道路渐窄,两旁林木愈发茂密,晨雾如轻纱般缠绕在枝干间,阳光透过叶隙洒下,在地面织就斑驳的光影。沈清辞掀开车帘,袖中的暖玉忽然微微发热,一股柔和的气流顺着指尖蔓延开,竟让她清晰感知到周围草木的生机——松针的坚韧、野花的羞怯、甚至泥土下虫豸的蛰伏,都化作细微的情绪波动,涌入她的意识。
“这便是‘通感’么?”沈清辞心中微动。昨夜她只知此能力可感知人心、联结血脉,却未想竟能与自然相通。她轻轻抚上暖玉,试图引导这股力量,玉佩光芒微闪,前方林间忽然传来一阵异动——不是鸟兽的动静,而是人的脚步声,且不止一人,正朝着马车的方向靠近。
“停车。”沈清辞低声道。车夫迅速勒住缰绳,手按在腰间的短剑上,警惕地望向林间。片刻后,几道黑衣人影从树后走出,为首者面覆银质面具,腰间挂着一枚银色令牌,正是昨日跟踪沈清柔的回纥间谍!
“沈小姐倒是好兴致,清晨来这雾隐山,是想寻什么人?”面具人声音沙哑,带着几分阴鸷,“不如随我们走一趟,回纥可汗很想与镇国公府的嫡女‘聊聊’。”
沈清辞心中一凛,面上却依旧平静。她缓缓走下马车,袖中暖玉悄然发烫,“通感”能力全开——她清晰感知到面具人心中的贪婪与杀意,还有他身后两人的紧张与不安。“回纥可汗若想聊,便该派使者带着国书去镇国公府,而非让你们这些藏头露尾的鼠辈,在这山野间拦路。”
面具人冷哼一声,挥手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拿下她!”身后两人立刻扑上,手中长刀泛着冷光。沈清辞早有准备,侧身避开刀锋,同时将暖玉贴在掌心,默念家族秘传口诀——玉佩骤然绽放出柔和的白光,形成一道透明屏障,将扑来的黑衣人弹开。
这是暖玉进阶后的另一项能力?沈清辞心中惊喜。前世暖玉的护主之光只能抵御轻微伤害,如今竟能形成屏障。她趁机后退,车夫已拔出短剑,与黑衣人缠斗起来。面具人见手下不敌,亲自提刀袭来,刀锋直逼沈清辞心口,眼中杀意毕露。
沈清辞不慌不忙,再次催动暖玉——这一次,她尝试将“通感”与护主之力结合,玉佩光芒更盛,一道白光顺着她的指尖射出,击中面具人的手腕。面具人只觉手腕一麻,长刀脱手而出,他惊愕地看向沈清辞,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你竟能完全掌控暖玉之力?”
沈清辞没有回答,趁他失神之际,迅速捡起地上的长刀,架在他的脖颈上。“说,你们为何会在这里?沈清柔是不是被你们带走了?”她的声音冰冷,指尖的长刀微微用力,划破了面具人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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