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从那婴儿小小的指尖,竟射出七道纤细如蛛丝的蓝色光线,它们无视墙壁的阻隔,精准无比地贯入地下,射向远方,连接的正是当年李青针埋下七枚“地应针”的原址!
刹那间,整个村庄的“地气”都被引动了。
空气中,光影扭曲,一个巨大的虚影在药圃上空缓缓浮现——那竟是医祖李青针的侧身轮廓!
他负手而立,身形模糊,唯有那双目光,仿佛穿越了无尽的时空,清晰无比地落在摇篮中的婴孩身上,带着一丝欣慰,一丝释然。
赵篾jang双膝一软,就要跪地叩拜。
却听那虚影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轻语,那声音不像是从喉咙发出,更像是天地间的共鸣:“善护此脉者,非师非徒,乃众生共感。”
话音一落,李青针的影像如烟云般消散。
唯余一枚全新的青铜古印,悬浮在半空之中。
那古印造型古朴,与之前赵篾匠埋下的残片本源一致,但印面却是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文字。
它缓缓旋转,散发出温润的光芒,最终悄无声息地落下,正好落入婴儿的襁褓之中,紧贴着他温热的身体。
医道传承印,在这一刻,终得圆满。
它不再刻着谁的名字,不再指定谁为传人。
它是一张白纸,等待着未来无数双手,共同书写。
第五日清晨,天还未亮透,赵篾匠便悄然离开了村子,回到了山脚下那间属于他自己的篾匠老屋。
他重新拾起那把用了三十年的竹刀,伴着清脆的“咔嚓”声,开始劈篾,编筐。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一如三十年前的任何一个清晨。
他真的做回了一个篾匠。
偶有村民放心不下,带着生病的孩子前来求问。
他不再诊断,也不讲理论,只是指着屋外的田垄,温和地说:“别急,带孩子去田里走走,看看草是怎么长的,水是怎么流的。”
起初人们半信半疑,但一个得了风寒的孩子在田埂上追逐蝴蝶,出了一身透汗,回去便好了;一个食欲不振的女孩在溪边玩水摸鱼,饿得狼吞虎咽,回去便吃了两大碗饭。
渐渐地,“去田里问问”,成了涪水一带最简单,也最灵验的药方。
而村中那片药圃,中央那个因埋下锄头而形成的空白圆点,始终无人踏入。
它不属于任何一人,却像一面镜子,映照着每一个从旁走过的人。
第六日黄昏,夕阳熔金,将涪水染成一片瑰丽的橙红。
河岸边一块常年被水流冲刷的无名巨石上,石面忽然隐约浮现出几行蝌蚪般的小字,那字迹仿佛是虫蚁啃噬而成,又像是植物的根须在石头内部盘绕出的痕迹:“针没土里,话埋风中。谁若寻我,低头看耕。”
字迹仅仅闪现了片刻,便随着最后一缕阳光沉入石心,再也看不见。
远处,一群赤着脚的孩童在田埂上追逐嬉戏,他们的笑声清脆,震落了草叶上的露水。
其中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跑着跑着,忽然停下,他好奇地蹲下身,用小手拨开路边的一丛新泥,似乎发现了什么。
“看!”他兴奋地举起手中的东西,高高地迎向晚霞,“我找到最早的那根针了!”
那是一根锈迹斑斑的铜针,也不知是哪个年代的遗物。
没有人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这并不重要。
田埂上的所有孩子,还有远处田里正扛着锄头回家的农夫们,都朝着他的方向,会心地笑了。
那笑声,就像医道从未离开,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在这片土地上,重新活了过来。
夜色渐深,喧闹了一天的涪水村终于沉寂下来。
赵篾匠坐在自己的老屋前,最后检查了一遍新编好的竹筐。
晚风清凉,带着泥土和草木的芬芳。
一切都很好,一切都回到了它应有的轨道上。
然而,就在他准备起身回屋时,他那双习惯了聆听土地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异动。
不是风声,不是虫鸣,也不是水流。
那是一种全新的脉动,源自地心深处,沉闷而有力,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厚重的泥土之下……缓缓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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