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的黑色晶体还残留着余温,在坍塌祭坛的废墟中,晶体表面的 “影渊之眼” 符文如同活物般吞吐微光,每一次明灭都伴随着细密的电流声,仿佛在无声地指引着什么。空气中漂浮的银色颗粒突然躁动起来,如同被无形的手操纵,迅速汇聚成箭头,指向地面一道泛着幽蓝的裂缝。那裂缝边缘爬满紫色菌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裂缝深处传来钟表齿轮转动的声响,夹杂着孩童若有若无的啜泣,声音忽远忽近,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这下面... 好像有心跳声。” 云漪将冰晶残片贴在裂缝边缘,碎冰表面折射出扭曲的光影,那些光影不断变幻,竟拼凑出初代圣女持剑屠戮信徒的画面。画面中,圣女的眼神空洞而疯狂,手中的剑染满鲜血,信徒们绝望的哭喊仿佛穿透时空,在耳边回荡。阿凛的战戟突然不受控制地震颤,金色血脉在他脖颈暴起,如同一条条小蛇在皮肤下游走,又好似被无形之手狠狠拉扯,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三人对视一眼,眼中虽有疑虑,但更多的是坚定,毅然踏入裂缝,迎接他们的是一条望不到尽头的 “记忆回廊”。
踏入回廊的瞬间,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头顶。回廊的穹顶悬浮着无数发光的沙漏,细沙流淌的方向却逆向时间,银白色的沙粒在幽暗中闪烁,宛如银河倒悬。地面由透明的记忆碎片铺成,每一块都封存着不同时空的片段:有的映着蒸汽朋克城市的齿轮与霓虹,有的闪着武侠世界的刀光剑影,还有的浮现古神祭坛的血色月光。陈砚的圣钥残片突然发烫,在地面投射出忽明忽暗的指引路线,而两侧墙壁上排列着数以百计的青铜门,每扇门上都刻满扭曲的符文,门缝渗出的雾气里,隐约可见人影徘徊,那些人影身形模糊,动作机械,宛如被困在永恒梦境中的幽灵。
“小心!这些门...” 陈砚话未说完,最近的青铜门轰然洞开,一股腥风扑面而来。一只形似章鱼的 “记忆吞噬者” 窜出,它的躯体呈半透明状,内部流动着紫色的液体,触须末端生长着人脸,正是三人在战斗中击败的敌人。那些人脸表情扭曲,充满怨恨,大张着嘴巴发出无声的嘶吼。吞噬者喷出紫色黏液,黏液所到之处,记忆碎片瞬间湮灭,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陈砚的世界再次陷入时间循环 —— 他重复着捡起石头攻击守卫的动作,却永远无法击中目标。每一次循环,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时间的流逝,却又无力改变,这种绝望几乎将他吞噬。
阿凛的金色血脉突然迸发,宛如沉睡的巨龙苏醒。战戟划出的光芒竟斩断了时间的枷锁,戟刃上的金色图腾闪耀着炽热的光芒。他发现每当吞噬者吸收记忆力量,触须上的人脸就会更加清晰,表情也更加狰狞。“攻击那些人脸!它们是弱点!” 阿凛怒吼着,声音震得回廊嗡嗡作响。戟尖如闪电般挑飞吞噬者的一根触须,触须上守卫的面孔发出惨叫,化作飞灰,消散在空中。云漪则利用冰晶反射回廊的微光,制造出无数镜像迷惑吞噬者。那些镜像栩栩如生,让吞噬者一时分辨不出真假,在原地疯狂挥舞触须。三人配合下终于将其击退,但战斗产生的声响如同导火索,惊动了更多吞噬者,它们如同潮水般从青铜门涌出,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
陈砚的黑色晶体疯狂吸收战场残留的熵影之力,表面的纹路如同血管般凸起。“影渊之眼” 符文彻底点亮,在虚空中绘制出神秘阵法。阵法笼罩之处,吞噬者的行动变得迟缓,它们的动作如同被按下了慢放键。陈砚惊讶地发现,晶体竟能短暂操控这些怪物的影子。“我来牵制,你们去找记忆火种!” 陈砚大喊,三色光芒与黑色晶体共鸣,形成一个巨大的影子牢笼,将数十只吞噬者困入其中。但随着吞噬者不断挣扎,牢笼开始出现裂痕,发出不堪重负的 “咔咔” 声。
云漪和阿凛趁机向前,在第 77 号青铜门前,云漪的冰晶产生强烈共鸣,冰晶表面泛起一层细密的蓝光。推门而入,一股寒意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冰雕宫殿。宫殿内的一切都由冰构成,冰柱、冰椅、冰桌,在幽蓝的光线下散发着冷冽的光芒。中央的冰棺中躺着一位女子,面容与云漪有七分相似,她的表情宁静,仿佛只是在沉睡。冰棺四周散落着破碎的日记残页,云漪颤抖着拾起一张,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当熵影侵蚀圣女之心,唯有血脉传承者能...” 话未说完,宫殿突然震动,冰晶纷纷掉落。初代圣女的虚影出现在冰棺上方,她的身影半透明,周身环绕着紫色的雾气。
“你母亲是我最完美的实验品。” 虚影的声音带着嘲讽,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刺痛着云漪的心,“她妄图阻止我获取熵暗核心,却不知自己的记忆早已被我篡改。” 云漪的记忆核心剧烈震荡,童年时母亲反复叮嘱的 “不要相信光中的影子”,此刻有了全新的含义。那些被遗忘的片段在脑海中不断闪现,母亲临终前复杂的眼神,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秘密。初代圣女虚影化作冰晶长矛刺来,云漪的冰晶残片突然迸发强烈光芒,光芒中浮现出母亲的虚影,虚影轻轻挥手,竟将冰晶长矛击碎。而冰棺中的母亲眼角,滑落了一滴从未存在过的泪水,那泪水在冰面上缓缓散开,形成一个神秘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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