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碎裂声如万千钝刀绞割金属,在星砂船幻化的星鲸虚影中轰然回荡。陈砚猛地转身,只见父亲那柄星砂剑已断作三截,剑刃上的星鲸印正被暗紫色影蚀蚕食。每缕消散的星砂都迸出细密爆裂声,仿佛无数微型星辰在绝望中陨落。断裂的剑柄滚落在操控台,凹槽中半片创世者玉佩骤然亮起,冷冽的青光在甲板上投映出父亲最后的记忆 —— 他将玉佩塞入星相馆钟楼砖缝,墙砖上的星象符号竟与影蚀之巢第三层的活动星砂砖严丝合缝。那场景里,父亲的手在微微颤抖,星相馆外的寒风卷起枯叶,在他身后疯狂地翻涌,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还有五十五分钟。” 镜像陈砚的残魂突然按住她的手腕,透明指尖在星鲸形态操控杆上划出轨迹,金色星砂瞬间凝成微型星图。星图中,星辰的光芒忽明忽暗,仿佛在诉说着命运的无常。“影蚀之巢的齿轮每转一圈,逆向共生阵就扩张半尺。如今第三层活动砖已被‘骨砂祭司’封锁,他们是星烬用创世者学徒指骨炼制的镜像,骨冠上嵌着反向平衡阵的密钥碎片。” 残魂身影剧烈闪烁,陈砚这才惊觉她的星鲸印已被影蚀啃噬大半,仅存的金光中,十二道骨缝状纹路正诡异地蔓延,如同毒蛇一般,在星鲸印上缓缓游走。
星鲸虚影冲破影蚀光束网的刹那,陈砚耳膜仿佛被滚烫铅块灼烧。影蚀之巢齿轮齿牙间,无数人类骸骨突然昂首,空洞眼眶喷射出黑色星砂,在空中凝聚成十二道骨砂龙卷。龙卷中隐约可见巡检司成员虚影,他们高举锈蚀的青铜矛,矛尖影蚀能量撞上星鲸虚影,炸出漫天暗紫色火花。为首龙卷里,骨砂祭司的骨冠泛着妖异红光 —— 那顶由指骨拼接的冠冕,每节都刻着逆向星鲸印,指缝渗出的金色星砂,竟与陈砚青铜盒中的古籍残页同源。那些金色星砂,在红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诡异,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而危险的力量。
“他们能吞噬书魂能量!” 母亲的鳞甲碎片自青铜盒激射而出,在星鲸鳍上投映出防御阵图。红砂标注的骨砂祭司弱点不停闪烁:“祭司指骨关节处有创世者封印,需用你的血混合星鲸油破解。当心他们投掷的骨砂,其中藏着影蚀强化的逆向星纹,一旦触碰就会坠入记忆囚笼。” 碎片边缘火星迸溅,画面骤然切换 —— 骨砂祭司们正围着活动星砂砖吟唱,砖缝渗出的金色星砂,正被骨冠指骨贪婪吸收。吟唱声低沉而诡异,在影蚀之巢中回荡,仿佛来自地狱的召唤。
星鲸虚影的鲸吻撞向影蚀之巢第三层舱门时,陈砚五脏六腑仿佛都在翻涌。舱门由十二块星砂砖拼成,砖面逆向星象符号如活过来的黑虫般蠕动。骨砂祭司们同时转身,骨冠在齿轮转动声中发出咔嗒轻响,指骨手掌瞬间解体,化作漫天骨砂射来。这些骨砂在空中重组为微型骨矛,矛尖影蚀能量里,创世者学徒的书魂虚影正痛苦扭曲。那扭曲的书魂虚影,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痛苦,令人毛骨悚然。
千钧一发之际,六名巡检司残魂从星砂船残骸中暴起。他们高举锈蚀青铜盾结成防线,盾牌上的巡检司徽章在骨砂撞击下迸发金光:“陈砚姑娘,我们用最后的书魂为你开路!” 那个曾在记忆碎片中接过阿岳信号弹的新兵,突然将盾牌砸向最近的骨砂祭司,嘶吼道:“这些怪物怕钟楼钟声!活动砖后的暗格里,藏着青铜钟舌!” 他的身影在骨砂中逐渐透明,盾牌碎片却在地面拼出钟楼轮廓,钟楼上的星象指针,精准指向与活动砖吻合的方位。新兵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仿佛在向命运挑战。
陈砚趁机将星鲸油泼向舱门,金色油脂在逆向星象符号上腾起白烟。她握紧时间之剑冲破防线,剑刃劈开的骨砂在空中凝结成创世者学徒的指骨形状,每节指骨上的星纹都逆向旋转。当剑刃刺入活动砖缝隙,砖面突然凹陷 —— 里面嵌着的并非青铜钟舌,而是半截星相馆学徒骸骨,其手中紧攥的羊皮纸上,鲜血写着:“骨砂祭司的骨冠能反射影蚀,需用双生书魂的金光同时照射。” 羊皮纸上的鲜血,已经有些干涸,字迹却依然清晰,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悲惨的往事。
“愚蠢的挣扎。” 为首的骨砂祭司发出令人牙酸的冷笑,颌骨错位的咔嗒声中,骨冠指骨突然射出十二道影蚀光束,在舱顶交织成记忆囚笼。陈砚瞬间坠入星相馆后院,母亲正将星鲸油罐递给她,可油罐封印与镜像陈砚推来的那只截然相反。“只要交出星鲸之心,” 母亲声音陡然尖利,眼眶渗出黑色星砂,“就能让你父亲的书魂永远留存。” 母亲的眼神变得陌生而恐怖,仿佛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控制。
平衡之种及时迸射金光,将记忆囚笼照得透亮。陈砚这才看清,母亲身影由无数骨砂拼凑而成,其中混着创世者学徒的发丝,发丝上的星鲸印正逆向发光。她挥剑斩断囚笼的刹那,舱门方向传来青铜盾碎裂的脆响 —— 六名巡检司残魂已化作星砂,在地面拼出反向平衡阵的轮廓,与活动砖暗格里的羊皮纸完美契合。那碎裂的声音,如同心碎的声音,让人感到无比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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