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岩巧克力蛋糕的香气像某种具象化的诱惑信号,霸道地钻入湘君占据的感官。市中心这家以暗黑系装潢闻名的甜品店里,他正占据着靠窗的高脚凳,林浔那副常年缺乏表情的脸此刻被一种近乎孩童的餍足点亮。银质小勺每一次落下,滚烫的巧克力岩浆裹挟着微苦的浓郁在舌尖爆开,再被顶上冰凉香醇的香草冰淇淋球驯服,冰与火交织的极致体验让他满足地眯起眼。
“服务员!再来份熔岩巧克力蛋糕,加倍巧克力酱!”他扬手招呼,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愉悦,引来邻座几道好奇的目光。湘君毫不在意,甚至冲着看过来的一位金发美女眨了眨眼,换来对方一个娇俏的笑容。他惬意地往后一靠,叉起一大块流淌着温热岩浆的蛋糕送入口中,浓郁的甜蜜和可可微苦在舌尖爆炸,幸福得让他眯起了眼睛。这才是生活,不用计算卡路里,不用分析行为模式,纯粹享受感官的馈赠。
“哈!这才是人生!”湘君低声嘟囔,声音里是林浔绝不会有的轻快,“林浔就知道在电脑前跟屏幕较劲,在健身房跟机器较劲,哪懂这种人间至味?”他晃了晃脚尖,完全沉浸在甜品的愉悦风暴里。
就在他准备对蛋糕发起最后一击时,甜品店角落那片被刻意营造出私密氛围的卡座区,传来一阵刻意压低的骚动。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舞台剧般的戏剧张力,精准地穿透了背景的轻音乐,挠在湘君的耳膜上。
好奇心,这种对林浔本体而言需要复杂风险评估才会启动的程序,在湘君这里几乎是默认开启的。他含着勺子,漫不经心地侧过头。
卡座里,暖黄的射灯将光晕精准地投在一对男女身上。男人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有着两撇小胡子,侧脸轮廓在精心设计的光影下显得格外深邃。他微微前倾身体,一只手覆盖在对面女士的手背上,姿态亲昵而充满占有欲。那位女士背对着湘君的方向,只能看到她一头打理得精致柔顺的长卷发,以及挺直的脊背线条,透出一种受过良好教育的优雅。
“羽墨,”男人的声音刻意放得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音节都像裹了蜜糖,“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漂泊的心终于找到了港湾。”他顿了顿,营造出足够的留白,让那句告白的分量显得更重,“魔都这座冰冷的城市,因为你才有了温度。每一天,每一次呼吸,都是为了更靠近你一些。”
湘君挑高了眉毛,勺子停在半空,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这台词…油腻得能炒盘菜了。他饶有兴致地继续看戏。
名叫羽墨的女士身体似乎轻轻颤动了一下,没有立刻回应。男人像是得到了某种鼓励,深吸一口气,从西装内袋里郑重地取出一个深蓝色天鹅绒首饰盒。他站起身,动作带着排练过无数次的流畅,绕过小圆桌,在羽墨面前单膝跪下。盒子“啪”一声打开,一枚硕大的钻戒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目而冰冷的光芒,几乎要灼伤人眼。
“秦羽墨,”男人仰起头,目光深情款款,仿佛凝视着稀世珍宝,“你愿意嫁给我,让我用余生守护你,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吗?”
时间仿佛凝固了。甜品店里其他几桌客人的目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求婚场面吸引过来,窃窃私语声像水波般荡漾开,带着羡慕、好奇和祝福。
“哇……”
“好浪漫!”
“快答应他啊!”
秦羽墨的肩膀微微耸动,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幸福冲击得有些眩晕。她缓缓地、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郑重,转过身来。
秦羽墨的眼泪终于滑落下来,晶莹剔透。她用手掩着嘴,肩膀因激动而微微颤抖,那是一种被巨大幸福击中的无措和甜蜜。她看着戒指,又看着跪在面前的男人,眼神柔软得像一泓春水,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哽咽得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力地点着头。
而在她侧过脸的瞬间,湘君叼在嘴里的银勺“哐当”一声掉在了白瓷碟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张脸!这张清丽中带着一丝倔强的脸,他或者说林浔绝对见过!记忆文件被瞬间调取、检索、匹配——时间坐标锚定在前段时间,地点是3601,出现在胡一菲朋友那台中了顽固木马病毒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前!
湘君的回忆:[林宛瑜偷偷看了眼林浔,“林…林浔,你要不要也来一杯?草莓味的!”
林浔正准备拒绝,湘君突然在他旁边说:“接受吧,她刚才看你搬箱子时,瞳孔扩张度又达到2.3mm了。”
“……可以。”林浔听到自己说,“但不要珍珠,珍珠的直径分布不符合正态分布,影响口感。”
曾小贤噗嗤笑出声:“小浔你能不能正常点?喝个奶茶还扯正态分布!”
胡一菲拍了他一巴掌:“你懂什么?这叫‘学霸的浪漫’!”她转向林浔,“对了小浔,今晚有空吗?帮我看看我朋友的电脑,她说中病毒了,里面全是‘不可描述’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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