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子乔的脸像霓虹灯一样在红白之间疯狂切换,被胡一菲的毒舌和林浔冰冷的数据铁证砸得眼冒金星。但他骨子里那股混不吝的盲目自信和死鸭子嘴硬的本能还在负隅顽抗。他梗着脖子,把那几张皱巴巴的合同纸挥舞得哗哗作响:
“你们懂个锤子!这叫慧眼识珠!不拘一格降人才!你们就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特别是你,胡一菲!还有你,林浔!你们这些被庸俗现实蒙蔽了双眼的凡人!金子蒙尘的时候,看起来就是块土坷垃!但金子它永远是金子!迟早……”
“金子?” 众人异口同声,嗤之以鼻,打断他的“巨星宣言”。
林浔推了推眼镜,精准补刀:“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可能是唐僧和三将军。”
胡一菲冷笑:“会发光的不一定是金子,也可能是块涂了夜光漆的破石头!”
展博弱弱补充:“烧香的不一定是和尚,也可能是……熊猫?”
美嘉神来一笔:“飞天的不一定是天使,也可能是——窜天猴!”
字字诛心,刀刀见血。
林浔平静地收尾:“从统计学角度看,‘怀才不遇’作为一种普遍存在的个体主观感受,与其在客观世界转化为成功的低概率性并不矛盾。后者,才是现实世界的常态分布。”
“叮铃铃——!” 子乔那破锣嗓子的手机铃声如同救星般炸响!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手忙脚乱地掏出来,一看屏幕——“闪姐”!他眼睛瞬间爆发出回光返照般的绿光,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免提键,声音瞬间切换成谄媚模式,还故意拔高了八度,试图让整个客厅都听见:
“喂?!闪姐!哎哟我的亲姐!您亲自给我打电话!有什么好事儿?是不是有重磅角色砸我头上了?我就知道闪姐您最疼我!最懂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语速快得像机关枪、嗓门大得震耳欲聋的女声:“子乔啊!天大的好消息!泼天的富贵砸你头上了!公司刚给你撕下来一个绝顶好资源!一个能让你原地起飞、一炮而红的重量级角色!”
吕子乔立刻像被打了鸡血,腰板挺得笔直,得意洋洋地用眼神扫视着表情各异的众人,无声地做着口型:“看!到!没!哥!要!火!了!”
闪姐的声音如同连珠炮般继续轰炸:
“……是‘金盆洗脚城’最新一季的年度形象大片!投资上亿!平台顶级!黄金档播出!”
“洗……洗脚城?” 子乔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裂开一道缝隙。
“对!你的角色——至关重要!是整个广告的灵魂人物!!” 闪姐的声音充满了煽动性,“是一个……充满故事感和沧桑感的——背影!镜头会给你一个长达五秒的、充满张力的背影特写!然后……噗嗤——!一刀!从后面捅进来!那个鲜血啊……喷得那叫一个艺术!那个表情(虽然看不到脸)……死得那叫一个不甘!绝对震撼!绝对让观众过目不忘!刻骨铭心!这可是多少一线小生挤破头都抢不到的高光时刻啊!闪姐我可是豁出这张老脸、磨破了嘴皮子才给你抢下来的!”
客厅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胡一菲的嘴角开始疯狂抽搐,像是在极力压制即将喷发的火山。展博的表情仿佛瞬间穿越回了那个闷热、黑暗、充满橡胶味的龙套道具服里,眼神呆滞。美嘉死死捂住嘴,肩膀剧烈地耸动,憋笑憋得脸都红了。林浔的笔记本屏幕上,无声地弹出一个冰冷的分析框:
`[角色定位:一次性消耗型背景板(尸体)]`
`[商业价值评估:趋近于零]`
`[风险提示:1. 血浆成分不明(可能致敏) 2. 存在被踩踏风险(镜头外)]`
子乔的脸彻底绿了,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他嘴唇哆嗦着,试图找回一丝场子:“……背……背影?被……被捅死?高……高光?闪姐……这……”
“哎呀!年轻人!眼光要放长远!” 闪姐的声音透着一丝不耐烦和“不识抬举”的责备,“这可是国际大导(自称)的作品!你知道多少科班生哭着喊着想演这个‘背后灵’都没门路吗?演好了,这就是你演艺生涯腾飞的起点!记住了啊,明天早上六点,东郊影视基地三号棚!自带血浆一包(强调:要鸡血!鸭血太稀不上镜!),服装自备:深色、破旧、带点流浪艺术家气质的外套一件!迟到一分钟,这泼天的富贵就是别人的了!嘟嘟嘟……” 电话被无情挂断。
忙音“嘟嘟”地响着,在死寂的客厅里格外刺耳,像是对吕子乔“巨星梦”的无情鞭尸。
“噗——哈哈哈哈哈哈!” 胡一菲第一个破功,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狂笑,笑得前仰后合,直拍大腿,“高光时刻!噗嗤一刀!背后灵!哈哈哈哈!吕巨星,你这起点可真够‘背’的啊!一炮而红?红的是鸡血吧!哈哈哈!笑死我了!”
展博也忍不住跟着傻乐:“子乔……自带鸡血……这……这算工伤吗?演员工会管不管盒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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