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铺在3602客厅。湘君歪在沙发里,长腿交叠,指尖捻着一颗草莓味软糖,轻巧地抛入口中。甜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他舒服地眯起了眼。
对面,吕子乔正对着曾小贤唾沫横飞:“看见没,曾老师!哥们儿这广告一拍,那就是娱乐圈冉冉升起的新星!片酬?那都是按秒算的!”他用力拍打着茶几上那份“签约合同”,纸张哗啦作响。
曾小贤捏着鼻子,眉毛拧成了麻花,嫌弃的目光扫过子乔身上那件沾着可疑暗红色污渍的廉价外套,捏着嗓子阴阳怪气:“哎哟喂,新星?你这造型,更像是哪个古装剧里刚被乱箭射死、拖去乱葬岗的路上还诈尸了的路人丙!一股子血腥味儿混着隔夜汗臭,啧啧啧,我的鼻子在报警!”
“曾小贤!你这是嫉妒!”吕子乔梗着脖子嚷嚷。
陈美嘉端着一盘洗好的葡萄从厨房晃出来,精准补刀:“得了吧子乔,就你演那个‘背后灵’,连个正脸都没有,露个后脑勺就被捅‘死’了,片酬够你买瓶新的发胶吗?还是够你还我上个月的钱?”
“陈美嘉!”子乔气得跳脚,手指颤抖地指着她,“你懂什么艺术!这叫先锋!这叫悬念!等我大红大紫那天,你想给我端洗脚水都得排队摇号!”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宝贝合同,气哼哼地摔门冲回自己房间,“哐当”一声巨响震得门板直颤。
空气凝固了一秒。
湘君懒洋洋地嚼着软糖,目光投向刚从房间出来的关谷神奇,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试探:“关谷,听说你子乔一起去了?那个红彤彤公司,没也给你塞个什么‘艺术创作’任务吧?”
关谷神奇脚步猛地一顿,捂住右眼痛呼:“啊!我的眼睛!”他放下手,右眼皮上赫然肿起一个红彤彤的小包。
“林浔君!”关谷哭丧着脸,悲愤控诉,“那个经纪人说我的画风…很有潜力!但要我画一幅…嗯…‘能打动国际电影投资人的灵魂之作’!参考…《泰坦尼克号》杰克给露丝画的那张…人体素描!”
他声音越来越小,脸涨得通红,“她说这、这是通往大银幕的…艺术洗礼!我画了…针眼就、就洗礼出来了!”他委屈地指着肿包。
湘君嗤笑一声,刚要开口,3602的门被“咚咚咚”地砸响了,力道凶猛得仿佛要拆门。
美嘉嘀咕着“谁啊这么暴力”,走过去拉开房门。
门外矗立着一座“肉山”。
来人是个极其壮硕的女人,体重目测两百斤起跳。油腻的波浪卷发紧贴额头,一身花里胡哨的廉价红白衣裙绷得几乎裂开。
浓烈的劣质香水味混合着刺鼻的汗味,瞬间像一记重拳砸进房间,熏得美嘉和沙发上的湘君同时皱眉后退。
“山”一样的女人小眼睛滴溜溜一扫,无视开门的陈美嘉,粗声粗气地问:“吕子乔呢?叫他出来!我是他经纪人,闪!电!峡!”她刻意加重名字,唾沫星子喷了美嘉一脸。
美嘉抹了把脸,没好气:“他刚进去!你找他有事?”
闪电峡这才把目光聚焦到美嘉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吕子乔有女儿了?”
美嘉顿时一喜:“其实我是他室友,很高兴你把我说得那么年轻。”
闪电峡话锋一转:“我开个玩笑,其实你长得,像吕子乔的姨妈。”
美嘉笑容瞬间僵住。闪电峡紧接着的“呵呵,你一定没听懂我的幽默”让她的脸直接黑了下来。
沙发上的湘君懒散起身,踱到门口。
那股混合型“生化武器”的味道让他眉头紧锁。他斜倚门框,抱着手臂,眼神淡漠地扫过闪电峡,如同看一件碍眼的垃圾。
闪电峡的目光立刻被湘君吸住。眼前的青年挺拔清俊,简单的白色连帽衫掩不住那股生人勿近的疏冷,偏偏眼神深处又跳跃着玩世不恭的邪气,矛盾得像块磁石。
“哎呦!”闪电峡绿豆眼瞬间放光,如同发现稀世珍宝,油腻的脸上堆起夸张笑容,肥肉挤成一团,声音拔高:“这小哥儿!极品啊!这脸!这身段!这气质!比吕子乔那歪瓜裂枣强一万倍!有没有兴趣进娱乐圈?姐姐我捧你啊!红彤彤演艺公司,造星工厂!保你半年火遍大江南北!”
她说着,那只肥厚油腻、指甲缝嵌着污渍的手就热情地抓向湘君的手臂。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衣袖的刹那,湘君动了。不是闪避,是进攻。
“滚开!”一声冷冽的低喝,带着毫不掩饰的厌弃。他身体以极小角度后撤半步,闪电峡志在必得的一抓落空,庞大身躯因惯性前倾,笨拙可笑。
湘君眼神彻底淬寒。那浓烈的体味、廉价香水、赤裸的算计和贪婪,混合成比林浔数据库标记的“重度污染源”更令人作呕的感觉。
“吕子乔!”湘君扬声,声音清晰穿透门板,“门口,有‘垃圾’找你处理。”他刻意加重“垃圾”二字,看也不看脸色铁青的闪电峡,转身就走回3603,背影透着生人勿近的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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