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浔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塞进了一台重型工程器械里,反复碾压了整整一夜,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头都在发出酸楚而强烈的抗议,尤其是腰部和……某些不可言说的核心肌群,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针对腹肌、背肌和臀大肌的、毫不留情的满清十大酷刑。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得像是有两台超频过度、濒临爆炸边缘的劣质服务器在里面疯狂运转,散热风扇还特么坏了。
他几乎是靠着意志力,一步一挪地蹭进了自己那间被称为“绝对零度指挥舱”的办公室——这里温度常年偏低,色调只有黑、白、灰,线条硬朗得像刀切过,除了机器运转的微弱嗡鸣,几乎听不到任何多余的声音。反手关上门,那厚重的隔音门将外界的喧嚣瞬间吞噬,他才稍稍卸下一点强撑的力气,疲惫地将整个后背靠在了冰凉的门板上,仿佛这样才能汲取到一丝冷静。
他下意识地想抬手揉揉抽痛的额角,却发现手臂沉得像灌满了铅块,连抬起几厘米都异常艰难,肌肉的酸胀感提醒着他昨夜“过度运动”的惨烈后果。
“呼……”他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强迫自己离开门板那点可怜的支撑,迈着仿佛踩在棉花上、随时可能软倒的步伐,走向房间中央那张宽大、线条冷硬、价格不菲的黑胡桃木办公桌。
小腿肚传来的酸软感如此鲜明,让他甚至开始思考是不是该给这双腿也装个散热系统。
就在他刚把那个看起来和他一样疲惫的电脑包放在桌面上,甚至连屁股都还没来得及沾到那张符合人体工学但此刻看起来像刑具的高背椅时——
“叩、叩。”
办公室的门被象征性地、极其敷衍地敲了两下,随即不等里面有任何回应,就被人猛地从外面推开,发出“哐当”一声不大不小的动静。
文森特——天网科技的CEO、现在的首席焦虑传播者——像一只刚刚被什么可怕东西吸干了精气神的僵尸,脸色灰败,眼窝深陷,摇摇晃晃地闯了进来。
他手里端着一个印着公司Logo的马克杯,里面的咖啡晃荡得厉害,随时可能泼洒出来。
他眼神涣散,完全无视了办公室内那种简洁到近乎冷酷、充满未来科技感的氛围,目标明确地直奔林浔办公桌对面那张唯一的访客椅,然后像一滩失去骨头的软泥,“噗通”一声瘫陷了进去,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沉闷呻吟。
“WTF……林浔……我感觉我快死了,真的……”文森特一坐下就开始呻吟,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他把咖啡杯重重顿在光滑的桌面上,几滴褐色的液体狼狈地溅了出来,“我感觉我的CPU和GPU都在冒烟……不,不是冒烟,是直接烧穿了!主板都特么快熔了!我现在看代码都带重影!”
林浔已经趁机坐到了自己的高背椅上,身体虽然疲惫得像散了架,但多年的习惯让他坐姿依旧习惯性地挺直,像一杆绷紧的标枪。
他抬起眼,目光如同两台高精度的扫描仪,瞬间将文森特的状态从头到脚分析了一遍:脸色灰白中透着蜡黄,眼球布满狰狞的血丝,黑眼圈浓得像被人揍了两拳,整个人由内而外地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熟人快特么来救我不然我就原地爆炸”的绝望气息。综合判定结果迅速生成:生理状态——严重透支;心理状态——濒临崩盘;综合危险等级——高。
“你的状态,”林浔的声音带着一丝被过度压榨后的低哑,但语调依旧平稳得可怕,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看起来比我们上次那批经过72小时极限压力测试后直接崩掉的服务器集群还要糟糕。”
他选择了最直观的比喻,没有使用任何“运行效率低下”或“资源占用率100%”之类的专业术语,已经是看在对方快歇菜的份上的人文关怀了。
文森特像是终于找到了唯一的、或许能理解他痛苦的救命稻草(虽然这根稻草看起来也蔫了吧唧),双手猛地抱住了仿佛要裂开的脑袋,痛苦地抓挠着自己那已经有点稀疏的头发:“糟糕?岂止是糟糕!林浔,我现在算是用血和泪,深刻体会到了!你之前对诺澜那个‘作精’属性的风险评估报告,简直准得可怕!精准预言!
我当初就该给它设置成公司最高级别的红色警报!拉响全楼警报那种!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我现在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白色背景墙前,林浔强撑起一个虚弱的笑容,内心OS无声咆哮:“老子今年才二十出头,老你m呢!你才老!你们全家都老!”】
林浔没接话,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用一个极其微小的动作示意他继续。这种沉默的、专注的倾听姿态,加上林浔在公司里众所周知的“人形数据保险柜”属性(不八卦、不传话、守口如瓶,只进不出),让濒临彻底崩溃边缘的文森特像是找到了泄洪闸,彻底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倾泻他积压的苦水。
“你知道吗?就前阵子,关系好不容易缓和那会儿,我还天真地以为真的雨过天晴了!彩虹都出来了!甚至感觉比以前那种小心翼翼的状态还要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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