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曾小贤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冰凉杯壁的瞬间——美女服务员嘴角勾起一抹极快消失的狡黠笑意，手腕如同表演魔术般轻轻一翻，那个精致的托盘就像装了滑轮一样，灵巧而精准地避开了曾小贤志在必得的魔爪。
服务员站直身体，脸上依旧挂着无可挑剔的职业化甜美微笑，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却清晰地映出了曾小贤瞬间僵住的表情，以及一丝毫不掩饰的促狭。
她微微躬身，用清晰得能让周围几桌都听见的音量，彬彬有礼地说道：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她的声音依旧甜美，但话语内容却像一把冰锥，“您刚才想拿的这杯十八元。它…还没有付钱哦。”
“啊？？？”
曾小贤伸出去的手就那么直挺挺地、尴尬地悬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仿佛被人迎面泼了一盆混合着冰块和柠檬汁的液体，从头顶凉到了脚趾尖。
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看服务员那副“我是专业的我憋得住笑”的表情，又看看那杯近在咫尺、散发着嘲讽气息的酒，最后猛地、几乎是扭断了脖子般，扭头看向隔壁桌那三位“始作俑者”的美女。
期待中的歉意或者解释并没有出现。相反，那三位美女正凑在一起，捂着嘴，肩膀耸动，显然笑得花枝乱颤。
看到他震惊又委屈地看过来，她们非但没有丝毫表示，反而齐齐地、动作优雅地、同步率高达百分之百地——朝他翻了个风情万种、意味悠长的白眼！
眼神里分明写着“想什么呢？大叔！”“自作多情！”“哪来的自信？”
然后，她们就像约好了一样，同步转过头去，拿起自己的酒杯，自顾自地聊天嬉笑起来，仿佛刚才那个送酒的插曲从未发生过，而曾小贤只是一个不小心闯入她们视野的、有点滑稽的背景板。
曾小贤：“……” 他感觉自己的肺泡正在以每秒十个的速度急速充气、膨胀，胸口剧烈起伏，快要炸了！
一股混合着羞愤、尴尬、难以置信的热血直冲脑门，让他那张还算白皙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为…为什么？！凭什么？！”曾小贤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都变了调，尖锐得差点刺破酒吧的音乐声。
他指着那杯“罪魁祸首”的玛格丽特，手指都在发抖，“她们！是她们送的！全场都听到了！凭什么要我付钱？！这是欺诈！是消费陷阱！我要投诉！”
美女服务员面对曾小贤的暴走，依旧保持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职业素养，她甚至歪了歪头，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可爱模样，然后仿佛突然想通了什么关键点，用一种极其无辜、极其真诚、甚至带着点“我是为你着想”的语气，慢悠悠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为什么呢，先生。”她眨了眨眼，目光在曾小贤那张写满了“世界为何如此待我”的脸上细细扫过，笑意更深了，“可能…”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那三位美丽的女士觉得，您看起来特别像…新来的？需要一点我们酒吧独特的、充满惊喜的…‘欢迎仪式’？给新朋友留下深刻印象嘛，您说对不对？”
“我？！新来的？！我还需要欢迎仪式？！”曾小贤指着自己的鼻子，声音拔高到了前所未有的分贝，“我！曾小贤！这间酒吧？！我新来的？！她们是刚从火星回来的吗？！我的贱气…呸！我的名气呢？！我的辨识度呢？！我以前可是这里的风云人物！”
又指向湘君，“是你们老板的好兄弟！”
他感觉自己作为“好男人”和“知名主持人”的双重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毁灭性的侮辱！这比直接拒绝他还要伤人一百倍！
一菲看着曾小贤从云端跌入谷底、从得意洋洋到气急败坏的全过程，再看看隔壁美女们恶作剧得逞后偷笑的模样，以及服务员小姐姐眼底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意。
她憋笑憋得肚子疼，肩膀控制不住地一耸一耸，好不容易缓过气，才感慨地拍了拍曾小贤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肩膀，语气里充满了“慈爱”和“同情”：
“唉！曾小贤啊曾小贤，我说什么来着？”一菲摇头晃脑，一副“早就看穿一切”的样子，“宛瑜出国追求梦想了，美嘉也去走了，咱们公寓里啊，一下子感觉这公寓里空空荡荡的，连带着你那独特的‘贱气’磁场都跟着减弱了，存在感那是呈断崖式暴跌啊！
你看，事实胜于雄辩吧？连新来的、眼神这么好的美女们，都愣是没认出你这张驰名酒吧界的‘好男人’脸了！节哀顺变吧！”
展博在一旁补刀，小声嘀咕：“曾老师，要不…这十八块我帮你先垫上？算你利息低点…”
关谷一脸同情：“曾老师，这或许是一种新的…社交礼仪？欲擒故纵？”
湘君补刀：“这一定是‘反向吸引法’！先用羞辱引起你的注意，然后再…哇，好刺激！”
众人看着曾小贤那副仿佛被全世界抛弃、悲愤交加、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的可怜模样，拼命压抑才能不爆笑出声的辛苦。整个卡座的气氛，尴尬中透着一丝滑稽，又带着点诡异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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