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灰雾的瞬间，林枫便感觉周遭天地彻底变了。
并非视觉上的黑暗，而是一种感知上的剥离与扭曲。脚下的土地变得虚幻不定，耳边是无数细碎、混乱、仿佛来自不同时空层面的低语与回响。
浓郁的轮回气息如同冰冷的潮水，无孔不入地试图渗透他的肉身，侵蚀他的神魂，将他拖入前世今生的幻影迷障之中。
即便是林枫那经过混沌道基与《太初经》淬炼的神魂，此刻也感到一阵轻微的晕眩，眼前似乎有无数光影碎片闪烁而过，有刀光剑影的战场，有静谧祥和的庭院，有绝望的嘶吼，也有欢欣的笑语……那是属于他，或者说可能属于他无数前世烙印的碎片。
“哼！”
林枫冷哼一声，识海之中，那枚“未知古老印记”微微一震，散发出清蒙蒙的时空光辉，如同定海神针，瞬间将那些纷乱的前世幻影镇压、驱散。同时，混沌领域收缩至体表三寸，形成一层绝对屏障，将那轮回气息隔绝在外。
他目光恢复清明，看向前方。灰雾浓郁，肉眼难以及远，但混沌神识配合古老印记，勉强能感知到方圆百丈的情形。脚下是一条由苍白骨骸铺就的小径，蜿蜒通向雾气深处，小径两旁，是那扭曲的漆黑怪树，枝桠如同鬼手，在雾气中无声摇曳。
他手中那枚灰色石符，此刻正散发着温热的波动，指引着前进的方向。
没有犹豫，林枫沿着骨骸小径，稳步前行。每一步落下，脚下的骨骸都会发出细微的“咔嚓”声，在这死寂的环境中格外清晰。
越往深处，轮回气息越发浓郁，那无形的拉扯之力也越发强大。偶尔，雾气中会凝聚出一些扭曲的、没有具体形态的阴影，发出惑人心神的哀嚎扑来，但尚未靠近林枫，便被混沌领域的力量震散、吞噬。
前行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隐约传来了水流声。那声音并非汩汩清泉，而是更加沉重、更加缓慢，仿佛承载了万古岁月与无数灵魂的重量。
林枫加快脚步，灰雾渐稀，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他已然站在了往生河的岸边。
河水近看，并非纯粹的暗灰，而是一种深邃的、仿佛能吸纳一切光线的暗沉色泽，水面上看不到丝毫涟漪，平静得令人心悸。河面宽阔，看不到对岸，只有无尽的灰蒙雾气笼罩。而那沉重的水流声，似乎并非来自河水本身，而是源自河水深处，那无数沉沦灵魂无意识的呓语。
仅仅是站在岸边，林枫便感觉自己的寿元都在微微波动，仿佛要被这条神秘的河流带走。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石符，石符此刻灼热无比，指向河对岸的方向。
“需要渡河……”林枫眉头微皱。这往生河给他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绝非善地。强行飞渡恐怕不行，此地上空弥漫着更加浓郁的轮回迷雾和空间乱流，混沌神识探入其中都感到一阵刺痛。涉水而过更是找死，那河水恐怕沾染一丝都会有大麻烦。
他尝试将一丝混沌神力凝聚成丝，探入河水之中。
嗤~！
那缕精纯的混沌神力，在接触河水的瞬间，竟如同遇到了克星，迅速变得灰暗、失去活性，然后被那暗沉的河水同化、吞噬！
林枫眼神一凝。这河水果然诡异，连混沌之力都能侵蚀！
“系统，扫描此河水成分及渡河方案。”林枫在心中默念。自从晋升炼虚，解锁【道纹解析】后，系统似乎也更加活跃了一些。
【大道归一系统为您服务。】
【扫描中……】
【目标：往生河水。】
【成分分析：蕴含高浓度轮回法则、时间惰性因子、灵魂惰性能量、未知寂灭物质……】
【危险性：极高。可侵蚀绝大多数能量与物质，加速生命流逝，混淆时空感知，有极高概率导致灵魂沉沦。】
【渡河方案推演：】
【方案一：以力强渡。需消耗大量道源点形成绝对防御护罩，抵挡河水侵蚀，成功率75%，预计消耗道源点：点。】
【方案二：寻找‘摆渡人’。根据石符信息及秘境古老传说，往生河存在特殊‘摆渡人’，可载生灵渡河，需支付‘船资’。成功率：未知。】
【方案三：参悟轮回，化身入河。宿主拥有《太初经》根基及未知古老印记，对轮回、时空有一定抗性，可尝试主动引轮回之力入体，于沉沦中保持真灵不昧，借此渡河。危险性：极高，成功率：低于30%。】
系统的提示清晰列出三个方案。
林枫看着那三个方案，陷入沉思。
方案一消耗道源点太多，他如今虽有十二万多道源点，但八万点也是一笔巨大的开销，而且并非百分百成功。
方案二看似稳妥，但“摆渡人”虚无缥缈，船资未知，变数太大。
方案三最为凶险，但若成功，或许能借此加深对轮回法则的领悟，对他日后追寻“轮回殿”也有裨益。
就在他权衡之际，怀中的参赛令牌忽然剧烈震动起来，一股信息传入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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