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红鱼那句“亲自问问秦秀莲”,像根浸了毒的冰针,狠狠扎进陈铁根的心窝子。防爆门关上的沉闷声响,如同丧钟敲在耳膜上。
他脸上的“委屈”瞬间冻结,蜡黄的面皮下,是翻江倒海的冰冷杀意。衣襟里那把破柴刀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怒火,刀柄处传来一阵细微却清晰的、如同冰块摩擦的嗡鸣。几只蛰伏的噬灵蚁也躁动起来,幽蓝口器开合,传递回嗜血的兴奋和……一丝对隔壁传来的、微弱精神波动的本能厌恶?
秦秀莲!那傻丫头!她哪经得起叶红鱼那女人的手段?!
陈铁根猛地闭上眼,强行压下沸腾的杀意。硬闯?那是找死!别说门外荷枪实弹的外勤,就叶红鱼那把用黑皮革裹着的剑,隔着老远都能让他皮肤生出针扎般的寒意!绝对是能斩魂灭魄的法器!
怎么办?!
心神如同被投入滚油的蚂蚁,疯狂寻找着出路!
他不能动!但蚂蚁……可以动!
陈铁根的心神瞬间沉入极致!识海中那点微弱的灵光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燃烧起来!所有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触手,死死抓住衣襟里那几只躁动的噬灵蚁,以及脚下泥土深处、隔着厚厚混凝土楼板依旧能模糊感应到的、那股冰冷的“存在”!
“去……去找她……隔壁……穿花布衣裳的姑娘……保护她……别让任何人……伤害她……” 意念如同烧红的烙铁,带着不容置疑的焦灼和守护的意志,狠狠烙印进蚁群混乱却与他紧密相连的核心意识!
“沙沙……沙沙沙……”
衣襟里,几只噬灵蚁的躁动瞬间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锁定目标的专注。它们如同黑色的水银,悄无声息地顺着陈铁根的囚服内衬,滑落到冰冷的混凝土地面上,触角高频颤动,似乎在接收、定位着什么信息。紧接着,它们如同离弦的黑色细箭,朝着审讯室墙角一个不起眼的、用于通风换气的金属栅格缝隙,闪电般钻了进去!细小的身体在狭窄的管道内壁摩擦,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沙沙声。
与此同时!
脚下更深处,那股如同黑色岩浆般蛰伏的庞大冰冷“存在”,也传递回一阵剧烈的精神涟漪!混乱中带着一丝被强行唤醒的暴戾!它们似乎接收到了“王”的意志,开始在地下管道、墙体缝隙的阴影中,如同无声的潮汐般,朝着秦秀莲所在的方位,汹涌汇聚!
**隔壁观察室。**
灯光比陈铁根那间更柔和些,但也只是相对。惨白的基调没变,只是多了一张简单的桌子和两把椅子。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更浓,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的怪异香气。
秦秀莲局促地坐在金属椅子上,双手紧紧攥着洗得发白的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不敢看坐在对面、如同冰山般散发着寒气的叶红鱼。
叶红鱼没有立刻问话。她只是用那双寒潭般的眸子,静静地、一寸寸地审视着秦秀莲。从她乌黑的麻花辫,到清秀却带着惶恐的脸庞,再到那身虽然破旧却浆洗得干干净净的花布衣裳……目光如同冰冷的刷子,试图刷掉这层看似无害的表象,露出下面的真相。
“秦秀莲。” 叶红鱼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像冰珠子砸在水泥地上,清脆而冰冷,“靠山屯后山的‘猪不吃’草,你认识?”
秦秀莲身体微微一颤,头埋得更低了,声音细若蚊呐:“……认……认识。”
“是你第一个发现它能驱赶那些‘异常生物’?”
“……是……是铁根哥……他……” 秦秀莲下意识地想替陈铁根辩解。
“回答我的问题!” 叶红鱼声音陡然转厉,一股无形的精神压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笼罩了秦秀莲!“是你,还是陈铁根?!”
秦秀莲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塞进了一口大钟里狠狠敲了一下!眼前发黑,呼吸都变得困难!叶红鱼那冰冷的眼神仿佛带着钩子,要把她心底所有的秘密都挖出来!她只是个普通的乡村姑娘,哪经历过这种阵仗?瞬间就被那恐怖的气势压垮了心理防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带着哭腔道:“是……是我……是我先看到……那草烧起来的烟……能……能熏跑野猪……”
“很好。” 叶红鱼微微颔首,精神压力稍缓,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那么,关于陈铁根,你知道些什么?比如……他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比如……能控制一些特别的东西?比如……蚂蚁?”
“蚂蚁?!” 秦秀莲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中满是惊愕和茫然,“什……什么蚂蚁?铁根哥……铁根哥他就是力气大点……人好……他……他连耗子都怕……” 她这话半真半假,陈铁根力气大是真的,人好也是真的,但怕耗子?那是陈铁根逗她玩的。她只是本能地觉得,叶红鱼问的这个“蚂蚁”很危险,不能把铁根哥扯进去!
“怕耗子?” 叶红鱼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嘲讽,显然半个字都不信。她身体微微前倾,那股精神压力再次增强,如同冰冷的铁箍,死死勒住秦秀莲的神经!“看着我的眼睛,秦秀莲!告诉我,卫生所那晚,赵有财头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还有那口缸!陈铁根在缸里,到底藏了什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