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星芒破土,微弱却倔强,在满目焦黑的土壤上点燃一点新生的火种。暗金与冰冷金属光泽交织的新生菌丝,如同初生的毒蛇,贪婪吮吸着土壤里残留的终焉能量与教团金属的“骨血”。
陈铁根脸上那点劫后余生的痞笑,在锈海竖瞳虚影消散的刹那,彻底冻结,淬成了冰。右眼那针尖大的赤金火苗非但没有被那跨位面而来的冰冷诅咒浇灭,反而如同泼了滚油,轰地一声爆燃起来,烧得瞳孔边缘都泛起血丝!
“狗日的…惦记上老子了?” 他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喉咙里滚出砂石摩擦般的低吼,噬序之爪的骨节捏得咔吧作响,裂纹处渗出丝丝缕缕暗金色的光雾,像极了烧红的铁条在冷却前最后的挣扎。“行…行啊!老子这身贱骨头,还有这棵刚冒头的歪苗…就搁这儿!有种…就来啃!”
他猛地转身,不再看那深坑中心残留的、令人心悸的虚无。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钩子,狠狠剐过正在废墟上艰难“蠕动”的建筑机械,剐过那三条蜷缩在角落、死气沉沉如同焦炭的金藤,最后钉在秦秀莲灰败的脸上。
“崽儿们!没听见老子的话?!” 他声音陡然拔高,嘶哑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凶戾,压过了机械的呻吟,“**扒!扫!砌!** 给老子动起来!那坑边的‘琉璃瓦’!一片渣都不许剩!地上的‘铁渣肥’!一粒灰都扫干净!老子要这堵墙…厚得能让那狗屁锈海啃崩了牙!”
嗡…咔咔…轰!
残存的建筑机械如同被鞭子抽打的老牛,爆发出最后的、近乎悲鸣的功率!切割臂狠狠啃噬深坑边缘光滑的秩序琉璃,迸溅的碎屑在幽暗的光线下折射出七彩的死亡光泽。铲斗疯狂刮擦地面,将混杂着熔融金属块、焦黑矿渣、甚至还有细微能量尘埃的“铁渣肥”聚拢。仅存的搅拌臂和夯实锤,如同最疯狂的泥瓦匠,将琉璃碎片胡乱垫底,再将滚烫混乱的“铁渣肥”倾泻其上,沉重的夯锤带着同归于尽的气势砸落!
**咚!咚!咚!**
每一声闷响,都让圣堂残破的穹顶簌簌落灰。一面更加狰狞、更加混乱、散发着死亡与不祥气息的**琉璃铁渣墙**,在巨门豁口处,如同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一寸寸拔高!墙面上尖锐的琉璃獠牙和扭曲嵌入的金属“尸骸”,在微弱的光线下投下张牙舞爪的阴影。
陈铁根不再看墙。他踉跄着走到角落,噬序之爪毫不怜惜地抓起一条最粗壮也最焦黑的金藤主藤。入手冰凉坚硬,如同烧透的焦炭,只有极其微弱的生命悸动从根部传来。
“装死?” 他右眼火苗跳动,声音冰冷,“老子花了多少‘邪肥’喂你们?断几根藤蔓就想躺平当祖宗?” 他拖着那条沉重的焦黑藤蔓,如同拖着一具尸体,一步一个血脚印(他自己腿上的伤口崩裂了),走向那面正在拔高的、散发着混乱能量波动的琉璃铁渣墙。
“给老子…扎进去!” 他低吼着,噬序之爪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硬生生将金藤焦黑的根部,狠狠**摁**进了城墙基座那堆刚刚夯实、还散发着惊人余热和混乱能量的“铁渣肥”之中!
**嗤——!**
一股青烟冒起!焦炭般的根部接触到蕴含狂暴能量的混乱废料,发出刺耳的灼烧声!那原本死寂的藤蔓猛地一颤!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疯狂贪婪的痛苦意念骤然爆发!
“嘶…嗷…(痛…饿…!)”
如同濒死的饿鬼闻到了血腥!那焦黑的根部,竟然在剧痛和本能的驱使下,硬生生裂开几条细微的缝隙,探出几缕比头发丝还细、却闪烁着微弱金芒的**新生根须**!这些根须如同吸血的水蛭,不顾一切地扎进滚烫混乱的“铁渣肥”里,疯狂汲取其中残留的熔岩地火、终焉能量、蚀星金属残骸…以及…那属于赤骸领主与其军团最后湮灭时残留的、一丝极其稀薄却位格极高的**“锈海”本源气息**!
“吸!给老子往死里吸!” 陈铁根松开手,看着那焦炭般的藤体在痛苦中微微抽搐,新生的根须却贪婪地蔓延,脸上露出一丝近乎残忍的快意,“当花肥…也得当最凶的那一坨!”
另外两条金藤似乎感应到主藤的变化,残存的意念传递出渴望与恐惧交织的波动。陈铁根如法炮制,将它们也粗暴地拖到墙根下,将根部硬生生摁进了“铁渣肥”里!三条焦炭般的金藤,如同三根插在混乱能量坟堆上的引雷针,在痛苦中新生,在毁灭中贪婪攫取!
做完这一切,陈铁根几乎脱力,拄着噬序之爪才没倒下。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祭坛边,目光死死锁住那片破土的混沌星芒。
星芒依旧微弱,但下方新生的诡异菌丝,已经从最初的几丝,蔓延成了巴掌大的一片暗金“苔藓”。这“苔藓”所过之处,焦黑的土壤迅速转化为黝黑、松软、散发着奇异生机的沃土,并不断向外扩张,贪婪地吞噬着废墟中的能量残渣和金属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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