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爷递过来的那把叫“逐暗”的黑刀,沉得很,刀柄上的星辰纹路硌着手心,一股子冰凉厚重的劲儿往胳膊里钻,跟我那柴刀轻飘飘的邪性完全两样。
“暗河哨点?”我掂量着黑刀,看向那个吹着阴风的小洞口,“听着就不像啥安稳地方。”
“安稳地方早让公社和‘伪月’那帮杂种犁过八百遍了!”奎爷啐了一口,眼神狠厉,“就这鬼地方,也是黎头当年偷偷布下的后手,知道的人不超过五个。赶紧的,收拾东西,那帮狗鼻子灵得很,星枢一动,保不齐已经摸过来了!”
叫石头的壮汉和年轻阿桓立刻行动起来,手脚麻利地将一些紧要物资打包,主要是食物、清水、药品和弹药。奎爷则从一个上了锁的铁箱里取出几块用油布包好的、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暗蓝色矿石,小心地塞进怀里。
“走!”奎爷一挥手,率先钻进了那个小洞口。
我重新把秦秀莲捆背上,小子赶紧帮忙托着点。石头断后,将石室入口的痕迹稍微掩盖了一下。
洞口后面是一条狭窄陡峭的下行通道,人工开凿的痕迹很明显,石壁上还留着清晰的钎子印。空气潮湿冰冷,水声越来越大。
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通道到了尽头,前面是一条奔流不息的地下暗河。河面比我们之前掉下来那条要宽不少,水流湍急,黝黑的水面下看不清深浅。河边拴着一条简陋的木筏,看着有些年头了,但还算结实。
“上去。”奎爷指挥着,“顺流而下,大概半个时辰就能到哨点。”
我们依次爬上木筏,石头解开缆绳,用一根长竹篙撑离岸边。木筏晃悠着,立刻被湍急的水流带着向下游漂去。
河道两边依旧是望不到顶的岩壁,黑暗中只有水流哗哗的声响和我们粗重的呼吸。奎爷站在筏头,警惕地注视着前方。阿桓端着弩枪,守在筏尾。石头则负责操控竹篙,避开水中若隐若现的礁石。
我坐在筏子中间,护着昏迷的秦秀莲。小子紧张地抓着筏子边缘,脸色发白。
“奎爷,”我忍不住开口,“那‘星枢’…还有秦秀莲她外婆…到底咋回事?‘伪月’又是啥来头?”
奎爷头也没回,声音混在水声里有些模糊:“…星枢是老祖宗留下的眼睛,能看透这地底污秽,照见一丝天光…秦婆婆是最后能擦亮这眼睛的人…她没了,眼睛就蒙了尘,‘伪月’那帮杂碎就想来抢,想把这眼睛挖出去,装他们那见不得人的勾当上!”
“至于‘伪月’…”他冷哼一声,“一帮数典忘祖、被力量迷了心窍的叛徒!最早也是从山月卫分裂出去的,觉得守着老规矩没出息,想靠着研究‘秽源’那点力量往上爬,舔公社的屁沟子!呸!一帮该天打雷劈的东西!”
原来是内鬼叛徒起家,难怪对山月卫的套路这么熟。
“那秦秀莲现在这情况…”
“‘源蚀共生’…”奎爷叹了口气,“老夫也只是在破书上见过这词儿…说是古老时期,有极少数人能身负‘源血’(就是地脉里最纯净那股生机),却又不被‘蚀能’(就是秽源那套污秽死寂)所伤,反而能…平衡甚至借用两者之力。但这根本是走钢丝!一个不好,不是被源血撑爆,就是被蚀能彻底侵蚀变成怪物…像她这样…脑袋后面长出‘锈尊之瞳’的…闻所未闻…”
他顿了顿,低声道:“…或许…跟她外婆当年深入寂灭河源头有关…那里…藏着‘源’与‘蚀’最深的秘密…”
正说着,负责警戒后方的阿桓突然低呼一声:“有动静!”
我们立刻噤声,凝神细听。
除了水声,后方远处的黑暗中,似乎隐隐传来了另一种频率不同的水花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后面快速追近!
“操!真摸来了!”石头骂了一句,加快了撑篙的速度。
奎爷脸色铁青,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巧的铜制望远镜,凑到眼前向后望去。只看了一眼,他脸色就变了:“是‘伪月’的‘水鬼梭’!两条!速度很快!”
水鬼梭?听着就不是好玩意儿!
木筏再快也快不过那种专门的追踪器!眼看后面的水声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引擎低沉的嗡鸣了!
“准备家伙!”奎爷放下望远镜,一把抄起靠在筏边的老步枪,咔嚓上了膛,“阿桓,照明箭!石头,稳住筏子!小子,趴低别动!那谁…用你的刀,护好那女娃!”
阿桓立刻给弩枪换上一种箭头粗大的特殊箭矢,对准后方黑暗,猛地扣动扳机!
咻——啪!
箭矢射入高空,猛地炸开一团刺眼的白色冷光,瞬间将后方大片河道照得如同白昼!
果然!只见两条修长狭窄、如同黑色梭鱼般的金属快艇,正破开水面,疾驰而来!快艇上各站着三四个身穿灰袍、戴着无面面具的“伪月”成员,手里端着造型奇特的能量弩枪!
“打!”奎爷怒吼一声,老步枪喷出火舌!
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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