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那封从蒙古俘虏身上搜出的密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油灯的光在信纸上游走,把“借净衣派之手,瓦解丐帮”这几个字照得格外刺眼。窗外的风卷着残雪拍打窗棂,像极了暗处窥伺的野兽,让刚经历过战火的襄阳城,又蒙上了一层寒意。
“林长老,耶律帮主请您去前厅议事。”门外传来弟子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把密信折好塞进怀里,起身时摸了摸腰间的青铜丐钵,钵身微凉,却像是在提醒我——这场仗,远没打完。
前厅里,耶律齐正对着一张襄阳城防图皱眉,周沧和几位舵主围在一旁,气氛沉得能拧出水来。见我进来,耶律齐抬头道:“林越,你来得正好。刚收到消息,柳长风昨天以‘探望受伤弟子’为由,去了城郊的净衣派分舵,至今没回来。”
我把密信递过去,沉声道:“帮主,这是从蒙古百户身上搜出的信,上面说蒙古密使会在今夜子时,去净衣派分舵和柳长风碰头。他们想让柳长风趁着咱们刚打完仗,弟子们疲惫之际,煽动净衣派闹事,打乱咱们的防御部署。”
周沧猛地一拍桌子:“好个柳长风!亏得帮主还念及同门之情,没追究他之前主张投靠朝廷的事,他竟然真的勾结蒙古人!”
“不是没追究,是时机未到。”耶律齐指尖在城防图上划过,眼神冷了下来,“他是净衣派的核心人物,贸然动他,只会让净衣派和污衣派的矛盾彻底爆发。但现在,他自己送上门来,咱们正好将计就计。”
我点头附和:“帮主说得对。咱们可以派一队精锐,乔装成流民,提前埋伏在净衣派分舵附近。等蒙古密使和柳长风碰头,咱们人赃并获,到时候就算净衣派想护着他,也没话说。”
“只是……”一位污衣派舵主迟疑道,“净衣派分舵周围都是他们的人,咱们的人要是被发现,反而会落人口实。”
这倒是个难题。我沉吟片刻,突然想起之前在情报堂整理的襄阳城流民分布图——城郊有一片流民聚集地,正好在净衣派分舵附近。我立刻说道:“有办法了。最近天寒,不少流民冻饿交加,咱们可以以‘施粥’为名,让弟子们带着粮食去流民聚集地,趁机埋伏。一来不会引起怀疑,二来要是柳长风的人动了手,咱们还能借流民的口,让他在百姓面前丢尽脸面。”
耶律齐眼睛一亮:“好主意!林越,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你带五十名精锐弟子,务必小心,别打草惊蛇。周沧,你带人守在分舵后门,一旦里面动手,立刻堵住他们的退路。”
“是!”我和周沧齐声应下。
离开前厅时,夜色已经浓得化不开。我去演武场点了五十名身经百战的弟子,都是在这次守城战中立过功的,个个眼神锐利,动作利落。我让他们换上破旧的棉衣,把兵器藏在挑粥的木桶里,自己则扮成一个瘸腿的流民头目,拄着根木棍,带着队伍往城郊走去。
雪又下了起来,细碎的雪花落在肩上,很快就积了薄薄一层。路上偶尔能看到巡逻的宋军士兵,见我们是施粥的丐帮弟子,只是挥挥手让我们过去——经过上次守城战,宋军和丐帮的关系缓和了不少,但这种缓和,在柳长风和蒙古人的阴谋面前,脆弱得像一层窗户纸。
流民聚集地到了。低矮的窝棚歪歪扭扭地挤在一起,寒风从破洞里灌进去,传出孩子们的哭声。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民看到我们,眼睛里立刻冒出光来,围上来怯生生地问:“丐帮的好汉,真的有粥喝吗?”
我让弟子们把木桶放下,掀开盖子,热气腾腾的粥香立刻飘了出来。“有,大家排队,都有份。”我笑着说,眼角的余光却扫向不远处的净衣派分舵——朱红色的大门紧闭,墙头上隐约有黑影晃动,显然戒备森严。
弟子们有条不紊地给流民盛粥,我则借着和流民说话的机会,悄悄观察分舵的动静。一个老婆婆捧着粥碗,叹着气说:“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昨天还看到净衣派的人往里面搬东西,不知道又要干什么。”
我心里一动,问道:“老婆婆,您看到他们搬什么了?”
“好像是一些箱子,沉甸甸的,还有几个穿异族衣服的人,鬼鬼祟祟的。”老婆婆压低声音,“我家老头子说,那些人可能是蒙古人,可别再打仗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蒙古密使已经到了。我不动声色地给身边的弟子使了个眼色,他立刻会意,悄悄退到后面,给埋伏在附近的周沧发信号。
就在这时,净衣派分舵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柳长风穿着一身锦袍,陪着一个高鼻深目的蒙古人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净衣派弟子。那蒙古人手里拿着一个羊皮袋,嘴里说着生硬的汉语:“柳长老,只要你能让丐帮内乱,大汗答应给你的黄金和官职,绝不会少。”
柳长风脸上堆着谄媚的笑:“使者放心,我已经联络好了几个净衣派的舵主,明天一早就以‘丐帮不公,偏袒污衣派’为由,带领弟子闹事。到时候襄阳城一乱,蒙古大军趁机攻城,保管能拿下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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