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到角落,他才把手松开,转身的时候西装的下摆带起一股风。
“这不是昭小姐吗?”
突然有个苍老的女声冒了出来。
宴晚扭头一看,是个戴着珍珠项链的女士,眼睛里好像还有泪花呢,“昭昭,你怎么……”
“够了。”沈时烬的声音冷得像把刀,抓着她手腕的劲儿大得让她生疼。
宴晚倒吸一口凉气,他却凑到她耳边,他身上带着雪松的味道:“你不该穿这条裙子的。”
她看着他泛红的眼尾,突然就想起三个月前酒会上那个大喊大叫的女人。
“昭昭”,“昭小姐”,所有的事儿在她脑袋里凑一块儿了——沈时烬心里的白月光,是她的双胞胎妹妹宴昭。
“沈总,您这是怎么回事呀?”女士的声音里满是疑惑。
沈时烬一声不吭,抓着她手腕的手猛地使了使劲儿。
宴晚疼得眼眶直发酸,就听他来了句:“认错人了。”
酒会上的音乐还在响着,可宴晚满耳朵就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她瞅着沈时烬那紧紧绷着的下颌线,冷不丁觉得他眼睛里的光啊,特像那天自己在重症监护室瞧母亲的时候,监护仪上蹦跶的绿灯——看着挺有生气的,可指不定啥时候就灭了呢。
散场的时候,夜里的风呼呼地往领口灌。
宴晚跟着沈时烬往轿车那边走,他的背影在路灯底下拉得老长,就像一堵怎么也翻不过去的墙。
她轻轻摸了摸手腕,那地方已经红了一道,就跟一朵谢了的花似的。
“上车。”沈时烬拉开了车门,声音低低的,还带着点沙哑。
宴晚坐进去了,透过车窗瞅着他绕到驾驶座那边。
月光从云彩缝里透出来,洒在他的侧脸上,把他睫毛投下的影子都照出来了——那影子里头啊,藏着些她弄不明白的情绪。
轿车刚启动的时候,她看着窗外往后退的那些灯火,突然就想起妹妹出事之前发的消息:“姐,我给你带了马卡龙,是你最爱的抹茶味。”
那时候的月亮,是不是也跟今儿晚上一样,被云彩遮得迷迷糊糊的呢?
她伸手摸了摸裙袋里的信封,“林晚”这俩字在指尖烫得厉害。
夜风呼呼地灌进来,吹得她眼睛直发酸。
打今儿个起,她就不再是宴晚喽,而是变成了别人的影子。
轿车一头扎进夜色里,宴晚从后视镜里看到,沈时烬的目光和自己的碰了一下,然后又很快挪开了。
宴晚瞅着他那紧绷绷的后脖颈子,喉咙里就像堵了一团苦水似的。
她心里明白着呢,打签合同那一刻起,自己就成了被困在笼子里的鸟。
可到了这会儿她才恍然大悟,这笼子可不是什么金贵的玩意儿,那是用她的名字、她的那份骄傲,还有对妹妹的回忆给硬生生铸起来的啊。
车窗外的霓虹灯一盏一盏地灭了,她看着车窗上自己的影子,冷不丁就想起沈时烬说“合作愉快”的时候,嘴角那一丝冷笑。
合作?
她把眼睛一闭。
说不定打从一开始啊,就根本没有什么合作,就是一场算计得好好的、拿她当“替身”的把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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