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那团火还在吗?
沈时烬摸出西装内袋的丝绒盒,打开,素圈钻戒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他望着703窗户里晃动的影子,将戒指重新扣上,转身走进电梯。
电梯门闭合的瞬间,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擂在空谷里的鼓。
有些误会,需要用一生去解;有些光,一旦错过,或许就再也追不回来了。
703的飘窗上,宴晚将文件袋里的邮件一张张摊开。
月光落在打印纸上,照出“宴昭自杀视频是伪造的”“买通狗仔剪辑采访”这些刺目的字眼。
她的指尖抚过季明远的签名,忽然想起三天前在别墅,沈时烬捏着她的下巴说“你装什么无辜”时,眼底的冷。
风掀起一页邮件,纸角扫过她无名指的疤痕。
宴晚望着窗外渐次熄灭的灯火,将所有纸张重新收进文件袋。
明天天亮时,她会带着这些去警局,去媒体,去所有需要真相的地方。
但此刻,她只是抱着文件袋,望着月光在地板上流淌成河。
有些答案,或许要等到河水流到尽头,才能看清对岸的风景。
当月光爬上窗棂时,宴晚的指尖停留在一封邮件的末尾。
发件人是季明远,收件人标注为“韩晴 - 娱乐主编”,时间显示是去年3月17日——那天她的高级定制系列在巴黎时装周刚获得金奖,庆功宴上沈时烬摔了她的香槟杯,说“宴昭从不会穿这么招摇的颜色”。
邮件里的文字刺痛得她瞳孔微微收缩:“安排狗仔在巴黎酒店蹲守,拍摄宴晚和男模试衣的照片。角度要显得暧昧,重点突出她挽着对方手臂的动作。沈总最痛恨替身不忠贞,到时候……”她捏着纸张的手指泛白,但没有像三年前那样颤抖。
那些被沈时烬当众甩在她脸上的“荡妇”标签,那些深夜躲在浴室里咬着毛巾哭泣的夜晚,原来从来不是因为她不够像宴昭,而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原来如此。”她轻声吐出这四个字,声音里没有恨意,只有彻骨的凉意。
月光洒在她膝头的文件袋上,照亮了最底下那张伪造的宴昭自杀视频截图——视频里妹妹穿着白色裙子站在天台边缘,而邮件里季明远给黑客的转账记录显示,那段视频的“关键帧”是用人工智能换脸技术合成的。
窗外传来野猫的叫声,宴晚将所有纸张按照时间顺序重新整理好。
她拿出手机给吴医生发消息:“证据我已经收好,明天上午10点警局见。”按下发送键的瞬间,屏幕亮起母亲的来电,她立刻接听,声音变得温柔:“妈,我正在看设计图呢,今天透析顺利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笑意:“很顺利,小吴医生说我的指标又好了一些。晚晚啊,你最近怎么总是往医院跑?是不是又熬夜画图了?”
宴晚望着飘窗上母亲的照片——那是三年前母亲还没生病时,母女俩在秀场后台的合影。
她扯了扯嘴角:“没有,只是……最近在整理一些旧东西。”
挂断电话后,她把文件袋锁进抽屉的最底层。
抽屉里躺着三年前签订的那份替身协议,边角已经泛黄。
她盯着协议上自己的签名看了很久,突然起身拉开衣柜,翻出压在箱底的高级定制设计稿。
稿纸边缘还留着当初沈时烬撕碎后她用胶带粘起来的痕迹,每一道裂痕都像一道伤疤,刻着“影子”“替身”这些伤人的字眼。
凌晨3点,盛霆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沈时烬捏着一张照片站在落地镜前,照片里是三年前宴晚在秀场的模样——她穿着自己设计的红色裙子,发梢沾着亮片,眼睛里有一团燃烧得极为旺盛的火焰。
而镜子里的他,西装皱巴巴地挂在身上,领带歪在锁骨处,眼尾的红血丝像蛛网一样蔓延。
手机在桌面上震动,张特助的消息弹了出来:“吴医生那边已经确认,邮件记录和视频伪造证据都属实。季明远这三年买通了你身边的三个助理,包括负责整理宴小姐设计稿的小陈。”
沈时烬的手指猛地收紧,照片的边角刺进掌心。
他想起上个月宴晚交给他的春装设计稿,他翻了两页就摔在地上:“宴昭最讨厌撞色,你连这点都学不会?”后来是小陈捡起来的——原来小陈早就把原稿传给了季明远,宴晚交给他的,不过是删减了撞色元素的修改版。
“我到底把她当成了谁?”他对着镜子喃喃自语,声音像破了的风箱。
镜中的倒影突然扭曲,他抓起桌上的相框砸向地面——那是宴昭的遗照,玻璃碎渣溅在脚边,照片上姑娘的笑容刺痛得他睁不开眼。
墙角的监控器红灯闪了闪,沈时烬突然想起宴晚搬离别墅那天,她站在玄关说:“你总说我像她,可你连我设计稿上的签名是‘晚’不是‘昭’都没注意过。”那时他冷笑说“名字而已”,现在才发现,他西装内侧那行金线绣的“晚”字,是宴晚偷偷绣上去的——在他把她的设计稿撕成碎片的那个雨夜,她蹲在碎纸里捡了半宿,最后说:“沈总,我重新画了,您看这样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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