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手机弹出沈时烬的未接来电,第十七个。
她点进通话记录,最后一条留言是半小时前:“晚晚,我让人把医院监控原始录像刻了盘,现在送过来。”
宴晚突然笑了,指腹重重按下发送键。
微博弹出“已发布”的提示时,窗外的梧桐叶正被晨风掀起一角。
她看着自己刚发的内容:九宫格第一张是医院透析室的监控截图,第二张是护士站登记本上自己的签名,最后一张是云裳设计师发来的合作项目公示文件。
配文只有两行:“我的清白,我自己扞卫。”
评论区瞬间被挤爆的提示音像密集的鼓点,她却直接关掉了通知。
手机倒扣在茶几上,玻璃背面贴着母亲手术成功那天拍的合照——老太太靠在病床上,苍白的手比着耶,身后是沈时烬让人送来的百合,花瓣上还凝着水珠。
“叩叩叩——”
敲门声惊得她手一抖,合照掉在地毯上。
小唐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晚姐,沈总在楼下等了半小时,现在上来了。”
宴晚弯腰捡起照片,玻璃背面的胶开始松脱,边缘卷起细小的毛边。
她望着玄关处的猫眼,看见沈时烬的影子正笼罩在门外——藏蓝西装裤脚沾着晨露,皮鞋尖蹭在门槛上,像只被雨淋湿的兽。
“让我见她一面。”他的声音比凌晨直播时哑了几分,带着某种近乎哀求的克制,“我就说两句话。”
小唐的身影挡住猫眼:“沈总,您之前说过‘替身不需要有情绪’,现在又来敲门,晚姐受不住。”
宴晚摸了摸发顶翘起的碎发,那是昨夜在沙发上睡了半宿压的。
她走到门边,手指触到冰凉的门把手,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来。
三年前也是这样的门,她第一次来这公寓时,沈时烬站在她身后说“钥匙在玄关抽屉”,语气像在说“这是你该住的笼子”。
“不必了。”她开口时,声音比想象中平稳,“小唐,送客。”
门外静了两秒。
接着是沈时烬西装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他应该是站直了身体。“好。”他说,尾音轻得像要碎在空气里,“我就在楼下,你要是...”
“沈总。”小唐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下逐客令意味,“电梯到了。”
脚步声渐远时,宴晚靠在门上滑坐下来。
阳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她脚边织出金线。
她望着茶几上摊开的设计图——那是为下季高定系列准备的“茧”主题,模特的裙裾被她画成层层叠叠的丝,每根线条都带着挣脱的弧度。
“该走了。”她对着镜子理了理领口,镜中女人的黑眼圈还在,但眼底的雾散了。
她抓起沙发上的帆布包,里面装着新季面料小样,还有母亲昨天塞的桂花糕,用保鲜膜裹了三层。
玄关处的风铃突然响了,是晨风钻进半开的窗户。
宴晚顺手拉开窗帘,整面落地窗的阳光涌进来,照得她鼻尖发痒。
她望着远处盛霆大厦的玻璃幕墙,想起三年前站在顶楼看夜景时,沈时烬说“这城市的光,我都可以给你”。
可那时的光太凉,凉得她连伸手都要发抖。
“现在不一样了。”她对着空气轻声说,指尖抚过帆布包上自己绣的银杏叶——那是母亲出院那天,两人在医院楼下捡的,夹在病历本里压了半月,叶脉清晰得像生命的纹路。
工作室的门卡硌着她掌心,她摸出钥匙串,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
茶几上的手机不知何时亮了,是陈律师的消息:“云裳那边说,合作项目的时间戳原始文件找到了,对方篡改的痕迹很明显。”
宴晚盯着屏幕笑了笑,把手机塞进包里。
电梯门打开时,她闻到走廊里飘来的咖啡香——是楼下早餐店新推的桂花拿铁,和母亲煮的桂花香很像。
工作室的门在她身后咔嗒锁上时,晨光正漫过画稿堆成的桌角。
最上面那张设计图被风掀起一角,露出下面压着的泛黄照片——是二十年前的全家福,两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趴在沙发上,其中一个穿着和现在宴晚身上相似的银杏色毛衣。
照片边缘写着一行褪色的字:“昭昭,晚晚,要永远牵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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