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染走到他身边，没有说话。她抬起头，透过鬼面具，似乎能感受到他那双深邃的眼睛。
“王爷，我想去见一见父亲。”苏清染轻声说。她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异样。
萧绝看她一眼，然后点点头：“好。”他没有问苏清染在旧院里发现了什么，也没有问她为何突然想见苏丞相。他只是相信，她每一步都有她的用意。
两人回到正厅。柳氏和苏清月早已不见踪影，只有苏丞相坐在主位上，脸色有些阴沉。他看到萧绝和苏清染回来，连忙起身行礼。
“王爷，清染。”苏丞相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苏清染没有理会苏丞相，她走到萧绝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说：“王爷，我饿了。”
萧绝拍了拍她的手，对苏丞相说：“苏丞相，王妃今日在府上，本王希望她能自在些。”
苏丞相连忙应是。他原以为苏清染回府，能让他和王爷的关系缓和一些，没想到反而更加紧张。
苏清染坐到一旁，拿起一块点心吃起来。她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在观察苏丞相。苏丞相的脸上，除了疲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父亲，母亲的院子，为何荒废至此？”苏清染突然开口。
苏丞相身子一僵，他看了萧绝一眼，然后勉强笑了笑：“清染，你母亲去世后，我便无心打理。那地方，也怕你触景生情。”
“是吗？”苏清染歪了歪头，天真地问，“可是，我记得母亲说过，她最喜欢那里的海棠花，每年都会亲手修剪。”
苏丞相的笑容更加僵硬。他知道苏清染痴傻，却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些。
“清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苏丞相说。
“为什么不能提？”苏清染放下点心，走到苏丞相面前，直直地看着他，“母亲……是不是被人害死的？”
这话一出，苏丞相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猛地站起来，颤声说：“清染！你……你胡说什么！”
萧绝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但他的存在感却让整个大厅的气氛凝固。
苏清染没有退缩，她继续说：“我听人说，母亲生前常服的药里，有一种毒，会让人慢慢枯萎，最后看起来像病逝。”
苏丞相的身体摇晃了一下，他看向萧绝，似乎想寻求帮助，但萧绝没有任何表示。
“谁……谁跟你说的这些？”苏丞相声音发抖。
“我……我梦到的。”苏清染说，然后她指了指自己的头，“梦里，母亲哭了，她说……她死得好冤。”
苏丞相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他看向苏清染的目光，第一次带上了惊恐。这傻子，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
“父亲，你有没有觉得……母亲的死，很蹊跷？”苏清染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针，扎进了苏丞相的心里。
苏丞相跌坐回椅子上，脸色苍白得吓人。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萧绝终于开口了，他看向苏丞相：“苏丞相，本王以为，有些事情，还是查清楚的好。毕竟，这是王妃的生母。”
苏丞相的身体又是一个颤抖。萧绝的话，无疑是给他施加了巨大的压力。
苏清染看了一眼苏丞相，又看了一眼萧绝。她知道，今天这一步，已经成功地在苏丞相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她要的，就是让苏府内部开始动摇，让柳氏和苏清月，尝到自食恶果的滋味。
她再次拉了拉萧绝的衣袖，小声说：“王爷，我们回去吧。”
萧绝点点头，起身牵起苏清染的手。
“苏丞相，王妃累了，本王先行告辞。”萧绝说。
苏丞相机械地站起来，目送两人离开。直到马车的声音远去，他才瘫软地坐回椅子上，额头冷汗直流。
苏清染的话，像一把刀，剖开了他内心深处那些被刻意遗忘的伤疤。母亲的死，真的只是意外吗？
马车内，苏清染靠在萧绝的肩头。她没有再装傻，眼神清明。
“王爷，谢谢你。”苏清染轻声说。
萧绝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他没有问她在旧院里找到了什么，也没有问她为何要那样刺激苏丞相。他只是相信她。
“苏府，很快就会热闹起来了。”苏清染轻声说，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她知道，苏丞相心中的怀疑，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而柳氏和苏清月，也将迎来她们的报应。她要让她们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她从空间里拿出那封信，又拿出那枚小小的玉石，轻轻摩挲着。母亲的冤屈，她一定会查清楚。暗影阁，这个名字，也第一次真正进入了她的视线。萧绝的血脉，玉佩，皇室秘密……一切都指向一个更大的阴谋。
她抬起头，看向身边的萧绝。这个男人，是她在这个世界的依靠，也是她解开谜团的关键。她会保护他，也会与他并肩作战，直到所有真相大白。
回王府的路上，苏清染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母亲信中那些模糊的线索。她需要更多信息，关于暗影阁，关于那枚玉佩，关于萧绝的血脉。她要让那些害死母亲的人，付出代价。
想到这里，她悄悄将那枚小玉石从空间里拿出来，放在掌心。玉石温润，仿佛带着一丝微弱的暖意。她将玉石握紧。
萧绝感觉到她的动作，侧头看了一眼。苏清染没有解释，只是对他甜甜一笑。
马车平稳地驶回王府。京城关于傻妃的流言，又添了新的猜测。苏丞相府的动荡，很快就会传遍京城。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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