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院落,夜风穿过残破的窗棂,带来几许料峭。苏清染手中的黑血,在夜色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她凑近,细嗅,那股腥甜与腐朽混杂的气味,让她眉宇紧锁。
“魔血。”苏清染轻声说,语调里没有一丝颤抖,唯有深沉的思索。
萧绝走到她身侧,垂首望着那摊污迹,神色凝重。他并非首次接触此等邪物,但如此纯粹的魔血,实属罕见。它散发的邪气,比玄机子之前使用的邪术更为浓郁,更具侵蚀性。
“这种力量,已非寻常江湖术士所能掌控。”萧绝的声线低沉,蕴含着警戒。他心中明白,玄机子背后,藏着更庞大的阴影。
苏清染用指尖轻蘸了些许黑血,在掌心仔细摩挲。她穿越前,在医科大学的实验室里曾接触过各种奇特的生物毒素,甚至包括一些古老文献中记载的“异种能量”。这魔血的气息,与那些记载中的“邪源”颇为相似,带着一种原始且强大的吞噬欲。
“它不是毒素,更像是一种……活物。”苏清染缓缓开口,掌心那滴黑血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蠕动,散发出微不可察的灼热。她调动灵溪空间的力量,将这滴魔血收入其中,置于灵泉旁。灵泉水波荡漾,尝试净化,却发现效果甚微。这魔血,比她想的更为顽固。
“活物?”萧绝重复了一遍,他看向苏清染,她的小脸在幽暗中显得格外专注。
“嗯,它有自己的意识,或者说,是背后邪物的延伸。”苏清染收回手,语气笃定,“玄机子吸走的生机,恐怕正是为了喂养它,或者说,是为它开启一道通往此界的裂缝。”
“禁忌之门。”萧绝接话,他心中隐隐有了一个推测。皇室秘闻中,确有关于上古邪物的记载,它们被镇压在某个隐秘之地,一旦复苏,天下将生灵涂炭。
“没错。”苏清染点头,“他急于开启,今夜的失败只会让他更加疯狂,不惜一切代价收集更多精血。京城……不会太平了。”她看向萧绝,眼中闪动着狡黠的光芒。
“他受了伤,会潜伏起来,但他的伤势,也需要补充。他最需要的是力量,所以他会选择一个更隐秘、更快速的方式来完成他的祭祀。”苏清染的唇边浮现一抹冷意,“这魔血,会告诉我们他的下一步行动。”
“如何让它告诉我们?”萧绝问。他清楚苏清染手段层出不穷,却也好奇她将如何利用这邪恶之物。
苏清染没有立刻回答,她沉思片刻,然后走到院落的断壁前,伸出手指,在残破的墙面上勾勒着。那是一种她前世所学的复杂符文,并非此世的文字。符文线条流畅,带着一种神秘的韵律。
“魔血与它的本体之间,有一种特殊的联系。”苏清染解释,“就像是母体与子体,即便相隔千里,也能通过这种联系感应到彼此。我需要建立一个媒介,一个能捕捉到这种联系的‘引子’。”
她指了指墙上的符文,“这是追踪符阵。我需要将那滴魔血的力量注入其中,它就能感应到玄机子的位置,甚至能预知他的下一步行动。”
萧绝看着那奇特的符文,虽然不解其意,但他对苏清染的信任毋庸置疑。他走到她身旁,问道:“需要何物辅助?”
“一些罕见的矿石,还有一些活物的精血。”苏清染说,“最好是那些生命力旺盛,却又不会引起注意的。”
“我来安排。”萧绝应声,随即吩咐影三去准备所需之物。影三领命,身形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苏清染则回到屋内,开始思考如何设下那个“天罗地网”。玄机子以为她是个傻子,空有血脉的容器,这便是她最大的优势。她要将计就计,让他把祭品“送上门来”,并且是心甘情愿地送。
她坐在桌前,手指轻敲桌面。玄机子急于开启禁忌之门,必然需要大量的精血。京城人口众多,是最好的选择。但直接大肆屠杀,必然会引起景国皇室的注意,甚至引来武林正道的围剿。他会选择隐秘而高效的方式。
“瘟疫……”苏清染喃喃自语。瘟疫爆发,人心惶惶,死者众多,且死因“合理”,不易被追查。而玄机子作为术士,有能力施展这种邪术。
她唇边浮现一抹冷笑。既然他想制造瘟疫,那她就让他自食恶果。
片刻后,影三带着所需之物返回。苏清染将那些矿石打磨成粉,与从空间中取出的特殊药液混合,再将影三带来的几滴活物精血滴入其中。她将那滴魔血取出,小心翼翼地融入这混合物里。
混合物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腥气,苏清染将其涂抹在墙上的符文上。符文瞬间亮起微弱的红光,随后又隐没下去,仿佛与墙壁融为一体。
“好了。”苏清染拍了拍手,她走到符文前,闭上眼睛,精神力缓缓探入其中。
一股微弱的波动在她的脑海中浮现,仿佛是远方传来的回音。那波动带着阴冷、饥渴,以及一种隐约的兴奋。苏清染捕捉到这股情绪,她“看到”玄机子正潜藏在京城西郊的一处废弃寺庙中,那里阴气森森,少有人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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