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娃赶紧摘了片揉碎,清苦的气味扑面而来,他点点头:“记住了!清苦的,锯齿边!”
两人分头找,油灯的光在草丛里晃动,像个跳动的萤火虫。突然,刘二娃“啊”地叫了一声,往后退了几步,手里的油灯差点掉在地上。
“咋了?”林越赶紧跑过去,手里的长矛握得紧紧的。
“蛇……有蛇!”刘二娃指着前面的草丛,声音发颤,“绿油油的,在草里爬!”
林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果然有一条青蛇在草丛里游走,离他们只有几步远。他屏住呼吸,慢慢往后退:“别慌,蛇不主动咬人,我们绕开它。”
两人绕到另一边,刘二娃的脸还在发白,手里的青蒿都攥皱了:“林郎中,这后山太吓人了,我们能找到够多的青蒿吗?东哥还等着呢……”
“能。”林越的声音很稳,“青蒿喜欢长在潮湿的地方,溪边肯定多,我们往溪边走。”
果然,到了溪边,青蒿长得密密麻麻的,借着月光就能看清。林越一边摘,一边教刘二娃:“要摘带花的,药效好,别摘太老的,老的叶子没汁。”
刘二娃跟着学,很快就摘了一大捆。往回走的时候,林越突然停下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摸了摸刘二娃的:“二娃,你额温正常,没被蚊子咬吧?要是觉得痒,别抓,回来我给你涂草药。”
刘二娃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实是凉的,他笑了笑:“林郎中,你咋总用手摸额头啊?你那竹片上的分级表,真的准吗?”
“准。”林越点点头,想起白天记录的场景——他找了十个健康的士兵,分别用手背测额温、前臂测腋温,记下来每个的手感,最后平均出“正常差值”,刻在竹片上,“手是最灵的‘尺子’,比瞎猜准多了。比如胡叔,他昨天有点中热,额温差2分,我让他喝了草药,今天就好了,要是按他说的烧符,肯定拖成高热。”
刘二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林郎中,你昨天还让我们握热石头,说握不住就是高热,那是啥原理啊?”
“高热的时候,手会虚,没力气,热石头虽然烫,但健康人能握住,高热的人握不住。”林越笑了笑,“这是辅助判断,比如赵东来,现在肯定握不住热石头。”
回到营地,赵东来的帐篷里,胡郎中正急得直转圈。看到他们回来,赶紧迎上去:“可算回来了!赵东来刚才又抽了一次,还出汗了,我按你说的,用干布擦了。”
林越赶紧走过去,先用水把青蒿洗干净,然后放在石臼里捣烂,挤出汁,装在陶罐里。接着,他又用手背测了测赵东来的额温——还是烫,但比刚才稍微好点,应该是出汗带走了点热量。
“胡叔,你帮我扶着赵东来的头,二娃,你拿竹片撬开他的嘴,慢慢喂汁。”林越端着陶罐,“青蒿汁有点苦,他可能会吐,喂慢点开。”
胡郎中这次没反驳,赶紧扶着赵东来的头,刘二娃用竹片轻轻撬开赵东来的嘴,林越一勺一勺地喂青蒿汁。刚喂了两勺,赵东来突然咳嗽起来,汁喷了刘二娃一脸。
“别急,慢慢来。”林越擦了擦刘二娃脸上的汁,“分多次喂,每次少喂点,等他咽下去再喂下一勺。”
喂完半罐青蒿汁,林越又用前臂贴在赵东来的腋下——温度好像又降了点,没刚才那么烫了。他松了口气,坐在草席上,拿出竹片,在上面刻下:“赵东来,极热,喂青蒿汁半罐,腋温差降至3分,待观察。”
胡郎中凑过来看竹片,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没想到你这手测的方法,还真准……刚才我摸他的额头,确实没那么烫了。这青蒿,真能治疟症?”
“能。”林越点点头,“先生说过,‘青蒿性寒,能杀疟虫,止高热’,只要按时喂,明天早上应该就能醒。”
胡郎中没再说话,只是拿起剩下的青蒿,帮着捣烂挤汁——他心里清楚,这次是自己错了,林越的方法,比烧符靠谱多了。
第三节 青蒿救命
后半夜的营地格外静,只有医疗帐篷里的油灯还亮着。林越坐在赵东来身边,每隔半个时辰就用手背测一次额温,用前臂测一次腋温,然后把变化刻在竹片上:“丑时三刻,额温差2.5分;寅时一刻,腋温差2分;寅时四刻,额温差2分……”
刘二娃趴在旁边的草席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饼;胡郎中靠在帐篷柱上,也打盹了,手里的青蒿汁罐放在腿边,没盖盖子,清苦的气味飘满了帐篷。
突然,赵东来的手指动了动,林越赶紧凑过去:“赵东来?能听见我说话吗?”
赵东来慢慢睁开眼睛,眼神还有点模糊,他看着林越,声音沙哑:“林郎中……我……我这是在哪?我睡了多久?”
“你在营里,睡了快一夜了。”林越笑了笑,用手背测了测他的额温——只有微微的热,额温差1.5分,快正常了,“感觉怎么样?还热吗?肚子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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