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苏媚先声夺人,她瞪着我,语气里带着指责,仿佛我破坏了她一场精彩的演出,“我差点就拍到最关键的画面了!”
我被她这倒打一耙的逻辑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右臂的冰冷纹路都像是被怒火灼烧得隐隐发烫。我刚救了她一命啊!
“你…”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气得声音都在抖。
但有人比我更愤怒。
“关掉直播!现在!立刻!”林夜的声音如同冰渣,比这厨房里的寒气还要冷上十倍。他不知何时已经挡在了我侧前方半步的位置,右手反握着那柄样式奇特的短刃,眼神锐利如鹰,死死锁定着远处的寒泣者,但他的话却是砸向苏媚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压抑到极点的怒火。
“凭什么听你的?”苏媚嗤笑一声,非但没有关闭直播,反而再次稍稍举起了手机,镜头似乎在我们和念灵之间切换,“林大侦探,你是以什么身份命令我?警方?还是你觉得你是这里的负责人?”
她的语气轻佻而挑衅,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嘲弄。
“你想死,没人拦着你!”林夜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他甚至没有回头看苏媚,全部注意力仍在寒泣者身上,那东西因为攻击被阻,似乎变得更加躁动不安,周围的寒气如同浪潮般翻涌起来,“但你的直播会把更多无辜的人卷进来!会把我们全部暴露在未知的危险之下!你根本不知道你在招惹什么!”
“哦?我不知道?”苏媚挑眉,另一只手指了指胸口的怀表,“我知道的恐怕不比你们少,林警官。而且,观众有知情权,不是吗?藏着掖着,就是你们处理事情的方式?”
“你他妈那是在找死!还会害死我们!”我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右臂的冰冷和眼前的混乱让我失去了平日的怯懦,“那东西是念灵!它不是你的直播素材!”
“哟,外卖小哥也会发脾气了?”苏媚终于将镜头对准了我,脸上带着一种探究的、令人极其不舒服的笑意,“看来你知道的也不少嘛。怎么,被卷进这种事,很刺激吧?”
我被她看得浑身发毛,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活人,更像是在打量一件有趣的物品。
就在这时,寒泣者似乎积蓄了足够的力量,或者是被我们之间的争吵进一步激怒,它发出一声更加凄厉尖锐的嗡鸣,整个雾状躯体猛地膨胀了一圈!
更加浓郁的寒气爆发开来,地面上的冰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厚、蔓延,甚至朝着我们立足的门口方向急速涌来!空气中开始凝结出更多、更粗壮的冰刺,锋利的尖端正对准了我们三人!
危机再次升级!
“没时间跟你废话!”林夜怒吼一声,猛地回头,那双总是冷静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骇人的怒火,死死盯住苏媚,“最后一遍,关掉直播!否则我不介意亲手帮你‘冷静’一下!”
他手中的短刃似乎闪过一抹极淡的血光,一股难以形容的、带着铁锈般腥气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苏媚。
苏媚脸上的笑容终于僵住了。她显然感受到了林夜那毫不掩饰的、近乎实质的杀气。她看着林夜的眼睛,又瞥了一眼他手中那柄危险的短刃,眼神剧烈闪烁了几下。
手机屏幕上,弹幕还在疯狂滚动,礼物特效不断炸开。
但死亡的威胁,远比流量和猎奇更重要。
她咬了咬嘴唇,脸上闪过一丝极度的不甘和挣扎,最终,还是狠狠地、几乎是泄愤般地,用力按下了停止直播的按钮。
屏幕暗了下去。
“满意了?”她没好气地瞪了林夜一眼,飞快地将手机塞回口袋,同时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了那个老旧的怀表,紧紧握在手中,警惕地看向前方正在酝酿更大攻击的寒泣者,“现在怎么办,伟大的负责人?这东西看起来可没那么容易打发!”
三方对峙的局面,因为外部迫在眉睫的死亡威胁,暂时变成了脆弱的、剑拔弩张的临时同盟。
而我知道,这混乱,才刚刚开始。寒泣者胸膛的那枚纽扣,正散发着越来越刺眼的冰冷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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