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雪看着台下大家对陈涛的追捧,再看看自己的轮椅,心里的自卑感又悄悄冒了出来。
有次陈涛在台上唱歌,唱到一半时朝她笑了笑。李雪却忽然觉得,这样优秀的他,值得更好的人,而不是一个需要被照顾的残疾人。她悄悄推着轮椅,从后门离开了演唱会现场。
陈涛唱到一半,发现台下的位置空了,心里咯噔一下。他跟乐队说了声抱歉,不顾台下的哗然,直接追了出去:“李雪!李雪!”
他在大街小巷找了整整两天,嗓子都喊哑了。最后,在以前李雪练跳高的操场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李雪坐在轮椅上,望着那个曾经跳过两米高度的横杆,眼神麻木,已经在那里坐了两天了。
“你怎么在这?”陈涛跑过去,声音里带着后怕,“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李雪没看他,只是轻声说:“陈涛,我们分手吧。你现在这么优秀,应该找个健全的女孩子,而不是我……”
“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你。”陈涛打断她,语气坚定,“我说过,要照顾你一辈子,这句话永远算数。”
他在她身边坐下,陪她看了很久的横杆,直到夕阳落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在我心里,你的腿从来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你愿不愿意相信我,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下去。”
李雪转过头,看着他眼里的认真,没说话。
两家父母本来已经开始商量他们的婚事了,李雪却犹豫了,说想等陈涛参加完一个全国性的演唱会再说。陈涛虽然有点失望,却还是尊重她的决定。
可他没想到,就在他去参加演唱会的那天,李雪收拾了简单的行李,从残疾学校毕业了。她申请了去一个偏远的山村当老师,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陈涛疯了一样找她,演唱会也顾不上了,歌也不唱了,钢琴也不弹了。他去李雪家问,养父母只是叹气:“她跟我们报了平安,说在外面过得很好,没说具体在哪。”
李雪在那个苦寒的山村里,日子过得很艰难。村里的学校连像样的课本都没有,她就每天晚上劈竹子,削成薄薄的竹片,在上面给孩子们抄写课文。孩子们很懂事,总是帮她捡柴、打水,看着他们求知的眼睛,李雪觉得再苦再累都值了。
她以为这样就能让陈涛彻底放下,却没想到,一年半后,陈涛竟然找到了这个山村。
他瘦了很多,衣服上沾满了灰尘,眼里却闪着光。看到李雪的那一刻,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笑,像以前一样,默默站在她身边。
李雪上课,他就在旁边帮忙擦黑板、递粉笔;李雪要去家访,他就推着轮椅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慢慢走;晚上,他会帮孩子们修桌椅,给李雪烧热水。
李雪一开始不理他,说尽了狠话,让他走。陈涛只是笑笑,第二天依旧出现在她面前。
就这样过了半年,陈涛不仅帮李雪分担了很多工作,还发动以前认识的朋友给村里捐了很多物资,帮孩子们改善伙食,甚至修了条能通轮椅的小路。
年底的时候,陈涛忽然说:“小雪,快过年了,我得先回去一趟。唱片公司那边我已经两年没联系了,我想回去辞了职,然后申请来这里当老师,陪你。”
李雪看着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她知道陈涛有多爱音乐,怎么能让他为了自己放弃大好前程?
“我跟你回去。”她终于开口,“我想我爸妈了。”
回到家,养父母拉着她的手,说了很多话。陈涛的母亲也来找她,没有半句埋怨,只是温柔地说:“孩子,我知道你心里苦。但陈涛这两年找你找得有多难,我们都看在眼里。他是真心想跟你过日子,你就别再折腾了。”
过完年,李雪辞掉了山村老师的工作,在城里找了份编辑的活儿,不算累,还能发挥她的文学特长。陈涛也重新回到了舞台,只是这次,他的歌里多了很多温暖的味道。
元宵节那天,陈涛忽然说要带她去公园。李雪坐在轮椅上,看着他推着自己往公园深处走,疑惑地问:“带我来这干嘛?”
“给你个惊喜。”陈涛笑着说。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沓写满字的孔明灯,一个个点燃。99个五颜六色的孔明灯慢慢升空,像一串会发光的星星,在空中轻轻碰撞着,有的往南飘,有的往北飞。
“这是我找不到你的时候,每天写的。”陈涛指着那些孔明灯,“写的都是想对你说的话。”
李雪看着那些在空中渐渐远去的灯,眼眶湿了。
陈涛又推着她来到另一个公园,刚站稳,他忽然用手帕蒙住了她的眼睛:“不许偷看。”
李雪听话地闭着眼,只听“轰”的一声,紧接着是噼里啪啦的声响。陈涛掀开她眼上的手帕:“看!”
漫天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红的、绿的、黄的,像一朵朵盛开的花,有的刚落下,有的又升起,把整个夜空照得如同白昼。李雪仰着头,看着那些绚烂的烟花,笑得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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