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送完货回到超市时,门口的积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湿漉漉的地面映着阳光,泛着亮。员工们正在货架间穿梭,补货的补货,整理购物篮的整理购物篮,见他进来,都笑着打招呼:“海总回来了。”
这些员工大多是从海丽的孤儿院出来的,当年被收留时已十多岁,错过了上学的最佳年纪。海丽心疼他们,便在海天开超市时,一批批送到他这儿。海天从不让他们觉得自己是“被施舍”,给的工资比同行业高些,每隔三个月就请医生来做体检,谁要是表现得好,奖金更是给得大方。
“小张,生鲜区的标签再核对一遍,别弄错了价格。”海天走到冷柜前,见一个年轻姑娘正踮着脚摆牛奶,便伸手接过箱子,“我来吧,你去把那边的鸡蛋摆整齐。”
小张脸一红,连忙应着:“谢谢海总。”她刚来的时候连扫码枪都不会用,紧张得手心冒汗,是海天握着她的手,一步一步教她对准条形码,告诉她“听到‘嘀’的一声就成”。
海天又走到收银台,看一个小伙子给顾客结账。扫码、装袋、找零,动作麻利流畅,脸上还带着腼腆的笑,和顾客说着“慢走”。记得他刚来那会儿,连计算器都摁不利索,收错了钱躲在仓库里哭,还是海天拿着账本,一笔一笔教他对账,说“错了就改,谁也不是一开始就啥都会”。
“不错啊,小王,越来越熟练了。”海天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王笑得更开心了:“都是海总教得好。”
一上午,海天转了好几家分店。每到一处,都能看到那些曾经笨拙的身影,如今已能独当一面,脸上带着自食其力的光彩。有个姑娘还偷偷告诉他,自己攒了钱,报了夜校,想学点会计知识。海天听了,当即让她把课程表拿来,说晚上可以在超市的休息室学习,他来安排人替班。
走出最后一家分店时,日头已经升到头顶。寒风里带着暖意,海天看着街上往来的人,心里踏实得很。这些孩子就像冬天里的小苗,只要给点阳光和养分,总能慢慢长起来。他掏出手机,给海丽发了条信息:“孩子们都挺出息,你放心。”
很快收到回复:“还是大哥教得好。”
海天笑了笑,揣好手机往回走。超市里的广播正在播放轻快的音乐,混着收银机的“嘀嘀”声,像一首热热闹闹的歌——这大概就是日子最好的模样,你帮我一把,我努努力,谁都不掉队,谁都有盼头。海露推开美容院的玻璃门,风铃“叮铃”响了一声。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得屋里亮堂堂的,海雅正拿着酒精棉仔细擦拭按摩床的边角,她的徒弟则跪在地上,用抹布一点点擦着地板缝隙。
“四姐。”海露走过去,手里还攥着刚从理发店顺来的两颗水果糖。
海雅直起身,额角沁着细汗,拿起手机打字:“看你店里挺忙的,怎么有空过来?”
“嗨,徒弟们都上手了,不用我盯着。”海露把糖放在旁边的桌上,“给,刚买的,甜的。”他瞥了眼那些锃亮的美容仪器,“你这今天没顾客?”
海雅点头,又打字:“上午一般人少,正好打扫打扫卫生。”
“也是。”海露看着她擦得一尘不染的床垫,忍不住笑,“你这洁癖是改不了了,连缝隙都擦。”
海雅瞪了他一眼,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打:“你理发店的镜子要是有我这一半干净,就不错了。”
“得得得,我回头让徒弟再擦三遍。”海露讨饶似的摆手,目光扫过墙上的营业执照,“说真的,当初你开第一家美容院,我非在旁边开理发店,你还骂我瞎折腾呢。”
海雅嘴角弯了弯,打字:“谁知道你还真跟了五十家,离远一点都不乐意。”
“那不是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嘛。”海露挠挠头,“你看,现在多好,顾客剪完头发,正好过来做个护理,一条龙服务。”他指了指窗外,“刚才还有个烫波浪卷的大姐,说等会儿染完头发,就来你这儿做个脸。”
海雅的徒弟拖完地,走过来给海露倒了杯热水。海露接过,冲她笑了笑:“辛苦了啊,小姑娘。”徒弟腼腆地低下头,退到了一边。
海雅看着弟弟,在手机上打:“中午一起吃饭?我让海兰带点你爱吃的酱肘子。”
“好啊!”海露眼睛一亮,“正好我也想问问你们蜜月去哪,带上我呗?”
海雅直接把手机屏幕怼到他面前:“滚。”
海露哈哈大笑起来,美容院里的安静被这笑声打破,倒添了几分热闹。阳光落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从最初两家小店肩并肩开在街角,到如今五十家美容院旁都立着“海露理发店”的牌子,这姐弟俩的较劲,从来都藏着旁人不懂的亲近。
“不逗你了。”海露起身,“我回店里了,下午忙起来怕是走不开。”
海雅点点头,在手机上敲:“路上慢点。”
海露应着,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晚上大哥说在家包饺子,别忘了早点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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