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甚尔的虎狼之词，千夜当然没有答应。
不过时隔多年再次遇到甚尔，她也有许多问题想问：“这么多年你跑到哪里去了？把惠一个人丢下来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你有点太关注那小子了。”甚尔的声音听起来不太高兴，“还是说，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喜欢十六岁的？”
“伏黑甚尔！”千夜高声喊出他的名字，觉得十分荒唐，“他是我的学生！”
甚尔嗤笑一声：“只是学生而已……你也知道。”
千夜沉默了几秒钟。本来是她在质问甚尔的，现在却被对方质问了。
的确，她对伏黑惠的关心已经超出了普通师生的关系。但这可是穿越粉对原着主角之一的关心啊！
想来想去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可是转念一想，凭什么要跟甚尔解释啊？他这个抛家弃子的鳏夫！
于是脸色冷下来：“我的事，你少管。”
甚尔倒是没有生气。
“我从来也没想过能管得了你。”他说：“每个人都只能为自己负责——只是，我想要参与你的人生而已。”
他甚至侧过头笑了笑：“你问我为什么丢下惠？没有特别的原因，觉得厌烦无趣，所以就丢掉了。反正禅院家也会把他带走的，饿不死。”
千夜反而有点生气了：“他只是个小孩子！如果禅院没有把他接走呢？如果他流落街头呢？或者禅院家虐待他呢？你也是从禅院家出来的，你知道那是一个污秽的地方——”
“那样的话，只能说那就是他的命。”甚尔懒洋洋地接过千夜的话，做出回应：“干嘛一副很失望的表情？我就是这样的烂人，你早就知道的。”
千夜被他的不要脸无语住了。
半晌，还是忍不住反问：“那你还过来找我……跟我说那些话？”
甚尔面无表情盯着她，然后慢慢笑了，“不是吧，我只是想当情人而已，这年头，对情人也有道德要求的吗？”
千夜简直想锤他的脸。
可是他的胳膊都那么硬了，他的脸一定也很硬，毕竟他有一张厚脸皮。
她身体前倾，越过甚尔打开了他那一侧的车门，“你自己回去吧，好走不送。”
甚尔撑住车门，不太情愿：“大小姐还真是冷酷无情。”
千夜更加用力推开车门，“你不是开车来的吗？总不能是走路来的？我把你送回家，你的车不要了？”
甚尔：“嗯，可以不要。”他把车门又关上了，“你横滨的公寓，也不要了？”
千夜不假思索地回答：“既然送给你，我总不能再要回来。就算是当初谢谢你照顾。”
“我那可不是照顾。”甚尔把视线从她的眼睛挪到她的嘴唇上，心想不知道还像不像以前一样好亲，“大小姐，是你出钱包养我，还欠着尾款没给呢。”
千夜深吸一口气。
甚尔继续说：“不过，你从一开始就做好离开的准备，故意在欺骗我的肉体和钱财，对吧？”
千夜已经涨红了脸：“你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
甚尔：“自己敢做，不敢让别人说？”
千夜狡辩：“我把房产都就给你了！那是我全部的钱财！”
甚尔冷笑：“你当初的购房资金，也有一部分是来源于帮我代买游云的酬劳。”
千夜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才没有骗你的钱！那是我该得的酬劳，为了你我还把禅院直哉打了一顿呢。”
几番推拉之后，她终于把甚尔赶下车，然后关车门松了一口气。
然后那家伙又来叩响她的主驾驶车窗。
千夜只敢把车窗降下一半，警惕地问他：“你还有事？”
他这时候竟然正经起来：“提醒你对我态度好点。这样以后有需要的时候，才方便利用我。”
千夜不由得生出几分羞愧。至少对她来说，甚尔从来没有伤害过她。
“我没有想过利用你。我只是……”她卡壳了，咬着嘴唇，说不出后面的话。
只是什么呢？她的一些行为，现在看来，确实是在利用甚尔。只是她还没想清楚这一点时，甚尔的手穿过车窗伸进来，用拇指按住了她的嘴唇。
“别咬自己啊。”他恬不知耻地说：“可以换我来咬。”
千夜原本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之情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她立即升上车窗，也不管会不会夹到甚尔的手，大骂道：“变态！”
甚尔大笑起来：“真是的，你骂我的时候可比之前死气沉沉的样子好看多了。”
他不再纠缠，往前走的同时隔着车窗挥了挥手。
在他即将走进拐角看不见时，千夜忽然又降下车窗，对着他喊道：“甚尔！”
对方停住脚步，转身看向她。
“很高兴看到你回来。”千夜用不算大的声音说：“很高兴看到你……还活着。”
她说完这句话，没再看甚尔的反应，立即关车窗踩油门一气呵成，驾驶汽车疾驰而去。
从夜落森林所在的小镇一路开回东京，虽然天色已晚，但空气凉爽带着微风，仿佛也吹散了长时间萦绕在她心头的迷雾。
不要忧虑，不要心急，千夜对自己说。
涉谷事变已经结束，她今天也和花御作出正式的告别。虽然还有宿傩的问题没有解决，但已经比最糟糕的情况好太多。
然后在东京的路上就接到了日下部笃也的电话。
千夜心中立即觉得不妙。日下部笃也今天送宿傩去见咒术界高层，突然给她打电话，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来不及多想，立即接通：“喂，日下部老师？”
“不好了，百川老师。”日下部笃也的声音听起来就很苦：“两面宿傩他……”
千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连忙把车停在路边，着急地追问：“宿傩他闯什么祸了？”
日下部笃梗了一下：“闯祸？呃，也不算吧。”他对两面宿傩的行为不知道该怎么定义，只能简要叙述事情经过，“禅院家主见到『虎杖悠仁』之后就说不予追究，加茂家主不同意，然后被宿傩达成重伤……加茂家主也同意不予追究了。然后宿傩要求高层赔偿他一个亿作为出场费，当场给他开设独立账户并且资金到位他才肯走。”
千夜没听出来问题在哪，“这不是挺好的吗？”
日下部笃也谨慎地没有评价千夜这十分不恭敬的话，而是继续叙述道：“他拿到钱就开始在银座消费，现在他说银座很好，高专很糟糕，他不回高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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