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人留下的能量轨迹如同一条逐渐冷却的熔岩路径,指引着方向,也散发着无形的威压。林默沿着轨迹边缘谨慎移动,刻意避开中心区域那仍不稳定、偶尔迸发出零星能量电弧的净化残留区。他的目标明确:轨迹起始点,那个巨大的爆炸坑。高权限者战斗过的地方,哪怕只是残渣,也可能蕴含着宝贵的能量或信息。
劫录系统的环境扫描持续运转,标记出沿途几处微弱的能量富集点,大多是逸散的世界粒子或低阶晶体,对现在的他来说杯水车薪,但他依旧小心地收集着,积少成多,能量水平艰难地爬升到百分之三点二。载体内部的警报声稍微缓和了一些,但左臂的瘫痪和胸腔的裂痕依旧如同悬顶之剑。
就在他绕过一片半融化的装甲板残骸,距离爆炸坑边缘不足百米时,劫录系统突然发出了短促而尖锐的非系统生物接近警报!
不是规则的扫描波,不是掠食兽的杀意,而是多种混杂的、带着明显敌意和贪婪的活性生命信号,正从右前方一片扭曲的金属掩体后快速逼近!
有人!而且是复数!
林默瞬间僵住,本能地想要隐匿,但已经晚了。对方显然也发现了他,并且……速度骤然加快!
“嗖!嗖!嗖!”
三道身影如同猎豹般从掩体后窜出,呈品字形将他半包围。不是系统单位,也不是变异怪物,而是三个穿着拼凑式防护服、手持改装能量武器的人类……或者说,类人形智慧生物。
他们的防护服脏污不堪,布满修补痕迹,头盔面罩反射着冰冷的光,看不清具体样貌。手中武器制式不一,有切割光束步枪,有带电击功能的矛枪,甚至一人肩上还扛着个疑似火箭发射筒的粗陋装置。武器能量指示器都亮着,明确指向林默。
为首一人,身材高大,防护服肩甲上涂着一个粗糙的骷髅爪印,手中一把大口径脉冲手枪稳稳对准林默的头部传感器,面罩下传出经过扩音器处理的、沙哑而充满戒备的声音:
“站住!扔掉武器!交出所有能量电池和补给!”
命令式的口吻,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另外两人默契地散开,枪口分别锁定林默的躯干和下肢,动作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幸存者?不,是掠夺者。
林默心中一沉。他最不希望遇到的情况发生了。在新世界的残酷环境下,相遇往往意味着竞争,而竞争,通常以最直接、最血腥的方式进行。对方人数占优,装备虽破旧却齐全,而自己重伤濒死,载体外形狰狞但明显状态极差,在对方眼中,恐怕就是一块移动的、可能有点扎手的肥肉。
“我没有武器。”林默通过载体受损的扬声器,发出低沉沙哑的电子合成音,同时缓缓抬起仅能活动的右臂,展示空无一物的手掌。他需要时间评估,也需要……让对方靠近一点。
“少废话!”骷髅肩甲的头领厉声喝道,枪口又往前顶了顶,“看你那身破烂,是从哪个垃圾堆里爬出来的?能把伤成这样的铁罐头开到这儿,身上肯定有货!别逼我们动手拆零件!”
他旁边一个持矛枪的瘦小个子发出嘎嘎的怪笑:“头儿,这铁疙瘩说不定是哪个大势力丢掉的实验体,核心没准还能用!”
第三个人,扛着火箭筒的壮汉,则闷声闷气地补充:“小心点,这附近刚有大家伙打过架,别是诱饵。”
他们的对话透露出信息:这是一个以掠夺为生的小团体,对这片区域有一定了解,警惕性高,且毫不掩饰恶意。
林默大脑飞速运转。硬拼必死无疑。劫录系统快速扫描着对方:能量武器等级不高,但足以对现在的他造成致命伤害。防护服防御有限……或许可以利用速度和他们投鼠忌器的心理?
“我只有这个,”林默慢慢将右手伸向胸前,作势要取下那块仅存的高密度能量电池,“刚从那边坑里捡的,还没捂热。”
他的动作缓慢,刻意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到电池上。同时,足底微不可察地调整着角度,劫录系统计算着最佳的爆发路线和可能的环境利用点——旁边有一根斜插在地上的、半融化的金属梁。
“能量电池!”瘦小个子眼睛(面罩下的光学镜头)一亮,忍不住上前一步。
就在这一刹那!
林默动了!不是后退,而是向前!右足猛地蹬地,载体爆发出残存的全部推进力,不是冲向头领,而是直扑那个注意力被电池吸引的瘦小个子!同时,右臂之前觉醒的拟态锋刃本能地想要弹出,却被他强行压制住——不能暴露底牌,消耗也太大!
这完全出乎意料的举动让掠夺者们愣了一下。
“找死!”头领反应最快,扣动扳机!
“咻!”
脉冲光束擦着林默的肩甲掠过,灼热的气浪让他身形一歪。但此刻,他已经冲到了瘦小个子面前!
瘦小个子惊慌失措,抬起矛枪却来不及瞄准。林默的右爪已经狠狠拍在了他的矛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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