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峡谷之前,风声呜咽,仿佛天地也屏息凝神,注视着这对纠缠两世的宿敌。
林薇薇拖着残破不堪的身躯,如同扑火的飞蛾,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踉跄着冲到了峡谷入口,堪堪拦在了刘丽丽与那片神秘雾气的中间。她剧烈地喘息着,胸口起伏如同破旧的风箱,冰冷的空气灼烧着她的喉咙。浑身上下无处不痛,寒冷与高烧后的虚弱几乎要将她彻底吞噬,但那双深陷的眼窝里,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执念之光,死死地钉在刘丽丽身上,更准确地说,是钉在她胸前那枚看似古朴无华,此刻却隐隐与峡谷产生共鸣的墨玉玉佩上。
“丽……丽丽……” 林薇薇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令人牙酸的颤抖,她伸出枯瘦脏污、布满冻疮的手,指向那枚玉佩,眼神里混合着极度的渴望、哀求,以及一丝隐藏极深的狠厉,“把……把玉佩……借我用用!就一次!只要……只要能进去……只要能进入修仙界!我发誓……我以后一定还你!等我得了机缘,我会百倍千倍地报答你!求你了……丽丽,看在我们过去……过去那么多年的情分上!”
她的语气从最初的强硬命令,到中间的苦苦哀求,再到最后试图用虚无缥缈的“情分”打动,变化仓促而扭曲,将她内心的急切、绝望与不择手段暴露无遗。那伸出的手,在空中不住地颤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那几乎要破体而出的贪婪。
刘丽丽静立原地,周身淡金色的护体灵光莹莹流转,将峡谷口弥漫的寒气与林薇薇身上散发出的污浊气息尽数隔绝在外。她面无表情,眸光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状若疯魔、狼狈不堪的“故人”。那张曾经娇美、如今却扭曲憔悴的脸,与前世记忆中,在公司楼梯顶端,那张带着轻蔑、残忍与志得意满笑容的脸,缓缓重叠。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比昆仑的万载玄冰更甚,自刘丽丽心底弥漫开来。
她并未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林薇薇的表演,那目光如同高高在上的神只,俯视着泥沼中挣扎的虫豸,无悲无喜,唯有洞彻一切的漠然。
这沉默,比任何斥责都更让林薇薇心慌。她忍不住尖声催促:“给我啊!你听见没有!那玉佩……那机缘,不能是你一个人的!”
终于,刘丽丽开口了。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无比,每一个字都像是冰珠砸落在冻土上,带着浸入骨髓的寒意,穿透呼啸的风声,清晰地传入林薇薇耳中:
“借?”
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那弧度中不含丝毫笑意,只有无尽的嘲讽与疏离。
“林薇薇,” 她直呼其名,斩断了最后一丝虚假的情谊,“前世,在公司顶楼,你将我推下楼梯,夺我性命之时……可曾想过,要‘还’我什么?”
此言一出,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劈在林薇薇头顶!
她浑身猛地一僵,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瞬间褪尽,比周围的雪地更加苍白!那双燃烧着执念的眼睛里,第一次被巨大的、难以置信的惊骇所充斥!
她……她怎么会知道?!那是前世的事情!是绝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的秘密!
“你……你胡说什么!什么前世……什么推下楼梯!我……我听不懂!” 林薇薇下意识地矢口否认,声音尖锐而慌乱,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微缩,仿佛想要逃离那洞穿了她所有伪装与侥幸的目光。
刘丽丽却不再给她狡辩的机会,她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直刺林薇薇内心深处最肮脏的角落,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判:
“不必否认。你知,我知,天道亦知。”
“这枚玉佩,本就是我刘家祖传之物,其内机缘,自当由我刘家血脉继承。它从来就——该是我的。”
她的声音略微一顿,随即变得更加冰冷、决绝,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源自力量与道义的双重碾压:
“至于修仙界的机缘……”
刘丽丽的目光扫过林薇薇那狼狈、扭曲、写满了贪婪与不甘的面容,最终落回她那因惊骇而空洞的双眼,一字一句,如同最终的审判:
“你,不配。”
“不配”二字,如同两柄重锤,狠狠砸碎了林薇薇所有的幻想、所有的侥幸、所有的伪装!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之中,承受着最残酷的审视与唾弃!
巨大的羞辱、被揭穿老底的恐慌、以及那蚀骨灼心的嫉妒与不甘,瞬间冲垮了她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
“不——!!” 她发出一声凄厉至极、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尖叫,面容扭曲得如同恶鬼,“是我的!都该是我的!刘丽丽!你把玉佩给我!!”
她状若疯狂,竟不顾一切地朝着刘丽丽扑了过来,枯瘦的手指成爪,直抓向那枚玉佩!那架势,哪里是“借”,分明是明抢!
然而,刘丽丽只是微微侧身,便轻易避开了她这毫无章法、软弱无力的扑击。练气六层与凡俗病躯之间的差距,如同天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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