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的风还带着潮湿的腥气,收队的卡车已经发动。陆纪川把云瑾护在副驾驶座,自己则半蹲在踏板上,一只手抓着车门框,另一只手时不时替她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陆队这姿势,是怕谁把云医生拐跑啊?”安德烈从后斗探出头,手里还举着相机,“刚才在灯塔那幕我可拍下来了,云医生主动亲的你吧?回去得给后勤的嫂子们看看。”
李顺伊的军犬“天狼”凑过来,舌头舔了舔云瑾的手背,像是在安慰。云瑾被说得脸红,往陆纪川身后缩了缩,却被他一把按住肩膀:“躲什么?”他转头瞪安德烈,“再胡说,回去让天狼天天陪你练匍匐。”
天狼像是听懂了,冲着安德烈龇了龇牙,逗得满车人笑起来。卡车颠簸着驶离码头时,云瑾忽然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剥开糖纸塞进陆纪川嘴里。橘子味的甜腻在舌尖炸开,他愣了愣,就听见她小声说:“刚才在灯塔,你脸都白了。”
他含着糖笑,喉结滚动时,糖渣差点呛进气管:“还不是某个人,非要替我挡刀。”
“那你下次别冲那么快。”她伸手替他拍背,指尖碰到他颈侧的皮肤,两人都像触电似的顿了顿,随即又默契地移开视线,耳根却悄悄红了。
归队的路走了三个小时,等卡车驶入营区,夕阳已经把训练场染成了金红色。通讯员早就等在门口,看见车就喊:“陆营长!云医生!各国首长都在会议室等着呢!”
陆纪川跳下车,稳稳地把云瑾抱下来。她刚想挣扎,就被他按住:“胳膊还流着血,想再缝几针?”语气里的凶巴巴,藏着掩不住的在意。
这一幕正好被来接人的战友们看见,立刻有人吹起了口哨。“哟,陆营长这是把云医生当易碎品捧着呢?”“听说云医生替陆队挡刀了?这感情,必须得请我们喝喜酒啊!”
云瑾的脸彻底红透,只能把头埋在陆纪川胸前。他却坦然得很,抱着人往办公楼走,还不忘回头怼一句:“都闲得慌?明天负重跑加五公里。”
会议室里早已坐满了人。除了张首长,还有几位金发碧眼的外国军官,哈桑正用中英双语和他们交流着什么。看见陆纪川抱着云瑾进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陆纪川同志,云瑾同志,辛苦了!”张首长率先迎上来,目光落在云瑾的伤口上,“快坐,军医说你这伤得好好养。”
科林上校——那位北约联合行动部的军官,也笑着走上前,用生硬的中文说:“陆,云,你们是真正的英雄。这次任务能成功,你们功不可没。”
表彰仪式简单而隆重。张首长宣读了嘉奖令:“陆纪川同志,作战英勇,成功卧底并捣毁跨国犯罪集团,特晋升为副团长,授予一等功奖章!”“云瑾同志,临危不惧,协助完成任务并救助战友,授予一等功奖章!”“安德烈、李顺伊及其他参战同志,均记二等功!”
军功章挂在胸前时,冰凉的金属触感抵不过心头的热。陆纪川低头看向云瑾,她正低头摸着奖章笑,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发梢,像镀了层金边。
“还有一位同志,”张首长忽然侧身,指向站在角落的一个男人,“这次任务能精准定位‘先生’的位置,多亏了他提供的内部情报。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沈译同志,我们安插在犯罪集团内部的间谍,潜伏了整整三年。”
众人的目光立刻投向那个男人。他穿着一身干净的常服,鼻梁上架着细框眼镜,看起来斯文又温和,正微笑着朝大家点头。“都是应该做的。”他声音很轻,带着点书卷气,“比起前线的同志们,我做的这点事不算什么。”
朴淮将军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沈译同志的情报非常关键,尤其是‘眼镜’的作息和芯片藏匿地点,帮我们省去了很多麻烦。”
陆纪川握住云瑾的手,指尖却微微一紧。他总觉得沈译的眼神有点奇怪——那笑容太完美了,完美得像戴了层面具。可转念一想,或许是自己太多心,毕竟是潜伏三年的间谍,心思缜密些也正常。
沈译主动走过来,先给云瑾递了杯温水:“云医生,听说你为了护着陆副团受了伤,真是了不起。”又转向陆纪川,伸出手,“陆副团,久仰。早就听说你的事迹,这次能一起完成任务,是我的荣幸。”
陆纪川握住他的手,只觉得对方的掌心有些凉。“沈同志辛苦了。”他客套地回应,目光却在对方手腕上停留了一瞬——那里有一圈浅浅的白痕,像是长期戴着手链或手表留下的,和他斯文的气质不太搭。
“晚上我做东,在食堂加几个菜庆祝一下?”沈译笑得温和,“也算我这个‘后方人员’,给英雄们接风洗尘。”
“好啊!”安德烈立刻附和,“沈同志可得多弄点肉,天狼最近都瘦了。”
哄笑声里,陆纪川悄悄捏了捏云瑾的手指。她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疑惑。他摇摇头,用口型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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