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抬头看了眼客厅墙上那架老式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三点四十分。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适时地结束了这场甜蜜的“声讨”,拉了拉凌云峰的衣袖,声音里带着一丝迫不及待的雀跃:峰哥,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去接孩子们放学吧?给他们一个惊喜吗。
凌云峰立刻领会,眼中也迸发出同样的期待光芒,他紧紧握住江念的手,用力点头:“好啊!我去车库把车开出来。”
两人向众人道别,并肩走向门口。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交织在一起,仿佛这十年的时光从未将他们分离,反而将他们熔铸成了一个更为紧密的整体。
微风轻柔地拂过道路两旁整齐的行道树,翠绿的叶片相互摩挲,发出细碎悦耳的沙沙声。夕阳的余晖透过枝叶间隙,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凌云峰熟练地将军用吉普车稳稳停在自家小院的空地上,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他利落地熄火,几乎在同一秒就解开了安全带,动作急切却不失优雅。推开厚重的车门时,金属铰链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念念!他轻声唤着,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江念身边。阳光下,她耳边的碎发泛着柔和的棕色光泽,脸颊微微泛红。凌云峰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引着她走向副驾驶位。打开车门时,他体贴地将手掌垫在门框上方,防止她碰头。江念白色连衣裙的裙摆随着坐下的动作轻轻飘动,像一朵绽放的百合。
抬一下脚。凌云峰单膝跪在车门前,为她调整好座椅角度。当他俯身系安全带时,江念闻到了他衬衫上熟悉的檀香气息,混合着淡淡的汽车皮革味道。安全带扣入锁扣时发出清脆的声。
他突然凑近,在她右脸颊那颗淡淡的酒窝处落下一个轻吻。
江念感觉到他新冒出的胡茬轻轻刮过皮肤,带着微微的刺痒,这个突如其来的亲昵让她耳尖发烫。
回到驾驶座后,凌云峰没有立即发动车子。他侧过身,在透过挡风玻璃洒进来的金色阳光中执起江念的手。她的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指尖还沾着玫瑰花瓣的芬芳。他将她的手背贴在自己唇边,这次吻得更久些。
“念念,我们去接孩子。”
车缓缓驶出院子时,一片梧桐叶轻轻落在挡风玻璃上,又被气流卷走,就像他们平凡却珍贵的日常时光,悄然而逝却又处处留痕。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凌云峰紧握方向盘的双手微微发汗。十年了,这条通往孩子们学校的路他只在梦里走过无数次。副驾驶上的江念时不时抬手拨弄头发,仿佛要去见什么重要人物而非自己的亲生骨肉。
峰哥,我这样看起来还行吗?江念第三次问道,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
凌云峰侧头看了她一眼,那张在强压下都不曾变色的脸庞此刻却绷得紧紧的。很美,和十年前一样美。他轻声回答。
车内导航机械的女声提醒着他们距离目的地还有三公里。
三公里后,他们将见到十年未见的孩子——15岁的大儿子陈浩晨,和10岁的龙凤胎凌浩泽、凌爱念。
你说...他们还认得我们吗?江念突然问道。
应该...不认得了吧。凌云峰最终苦涩地回答,我们离开的时候,浩晨才五岁,浩泽和爱念更是什么都不记得。
我们错过了他们整个童年。她低声说,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学校的大门已经出现在视野里,停好车后,他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江念:念念,准备好了吗?
江念点点头,却坐在座位上没有动。凌云峰绕到副驾驶,为她拉开车门,伸出手。江念将冰凉的手放在他的掌心,两人一起向校门口走去。
放学铃声刚刚响起,孩子们如潮水般涌出校门。凌云峰和江念站在家长等候区,眼睛急切地扫过每一个经过的面孔。
那是浩晨吗?江念突然抓紧凌云峰的胳膊,指向一个高挑的少年。
凌云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少年约莫一米七五的个头,穿着整洁的校服,背着一个黑色书包。他有着和凌云峰相似的眉眼轮廓,却带着江念的柔和线条。少年正低头看手机,不时抬头张望,似乎在等人。
应该是他。凌云峰的声音哽住了。他的儿子,已经长这么大了。记忆里还是那个跟他斗嘴抢妈妈的小不点,如今却已是个挺拔的少年。
就在这时,一对龙凤胎手拉手跑向那少年。女孩扎着高高的马尾,活泼灵动,眉眼和江念如出一辙;男孩则安静这么多,容貌像极了凌云峰。他们围着少年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少年宠溺地揉了揉女孩的头发。
是浩泽和爱念...江念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
凌云峰感到一股热流涌上眼眶。他清了清嗓子,拉着江念向前走去。走吧,去见我们的孩子。
随着距离缩短,凌云峰的心跳越来越快。十步、五步、三步...他们在距离孩子们两米处停下。
陈浩晨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抬起头来。他一眼就认出了十年未见、容貌也没有任何变化的父母。刚想咧开嘴冲着江念笑,在看到她警告的眼神后,立刻假装没认出他们,他的眼神从疑惑迅速转为警惕,下意识将弟弟妹妹护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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