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气氛轻松而热烈。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昨日婚宴的喧嚣与酒气,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奶油香。
李世民、秦哲、房玄龄、杜如晦、魏征、长孙无忌几人随意坐着,脸上都带着宿醉未消的疲惫,却又难掩兴奋与畅快。
“哈哈哈!”李世民揉着还有些发胀的额角,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昨日真是…真是痛快!朕许久未曾如此开怀了!尤其是看到知节、敬德那几个老杀才,被一群女子灌得钻到桌底下去…哈哈哈哈!想起来就忍不住!”
房玄龄也捻须微笑,摇头叹道:“确是…别开生面。龙首原巾帼之豪爽,令我等须眉亦汗颜啊。”他昨日也被劝了几杯,此刻面色微红。
杜如晦点头附和:“更难得的是那等…亲密无间,君臣同乐,军民同欢的景象。秦王殿下安排的‘闹洞房’…虽闻所未闻,却也热闹非凡,寓意吉祥。” 想到昨日一群年轻人嬉闹新房的场景,他也不禁莞尔。
长孙无忌精神略显萎靡,他醉得最厉害,此刻头还隐隐作痛,但脸上也挤出一丝笑容:“确是…盛世之象。”他心中虽仍有芥蒂,但昨日皇帝的亲自主婚和秦哲后续的安排(让长孙冲入龙首原),确实让他安心不少,此刻也真心感慨。
秦哲翘着二郎腿,得意地晃着脚尖:“这才哪到哪啊老李!好玩的多着呢!等忙过这阵,带你去打…呃,去郊游狩猎,搞个烧烤晚会,比这还有意思!”
李世民闻言眼睛一亮,显然极为期待。但他很快收敛笑容,坐直了身子,语气转为郑重:“秦兄,玩笑归玩笑。昨日之盛景,乃根基稳固之象。然狂欢过后,终需务实。正如你所言,过完这个月,春耕之后,我便需举全国之力,推行你那‘大唐商会’之策,并彻查天下税务,推行新商税。此乃国之命脉,丝毫马虎不得。”
他眉头微蹙,看向房玄龄等人,语气中透出一丝无奈与焦虑:“然则,千头万绪,诸事繁杂。玄龄总领朝政,协理商会筹建;克明掌尚书省,负责新政推行与律法修订;玄成监察百官,督办报社,还要盯着商税审计;辅机梳理吏治,配合新政官员调配…诸位爱卿已是分身乏术,一人身兼数职,朕心甚为不忍,亦恐精力不济,耽误大事。”
房玄龄、杜如晦、魏征、长孙无忌四人闻言,面色也凝重起来,纷纷点头。他们确实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新政一个接一个,每个都关乎国本,需要极度专注和庞大的精力,他们纵然是千古名相,也感到力不从心。尤其是商税审计和商会监管,需要一位精明强干、铁面无私、且深谙经济之道的大才专司其职,他们实在无人可派。
“陛下所虑极是。”房玄龄叹道,“商会与商税,乃革新之重器,亦是最易滋生贪腐、遭遇反弹之处。非有专才日夜紧盯,厘清细则,强力推行,不足以竟全功。然…此等大才,可遇不可求啊。”
殿内一时陷入沉默。人才,尤其是能独当一面的实干型人才,永远是最大的瓶颈。
就在这时,秦哲忽然嘿嘿一笑,打破了沉寂:“看把你们愁的。没人?我这儿不就有个现成的吗?”
“哦?”李世民精神一振,猛地看向他,“秦兄又有贤才举荐?快说!是何人?”
房玄龄等人也立刻投来期待的目光。秦哲举荐的薛仁贵如今在龙首原表现出色,已是公认的良将苗子,他的眼光无人怀疑。
秦哲却不直接回答,反而卖了个关子:“这人啊,是个怪才。出身寒微,以前就是个穷书生,甚至一度落魄到替人帮工度日。但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尤善理财、明吏治、通时务,性子刚直,做事极有章法。”他顿了顿,加重语气,“在我看来,此人…有宰相之姿。”
“宰相之姿?!”李世民和房玄龄等人都吃了一惊!能得到秦哲如此评价,此人绝非等闲!
“此人现在何处?”李世民急切地问。
秦哲朝门外喊了一声:“老三,带他进来吧。”
御书房门被推开,秦战领着一位青年走了进来。
只见这青年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身形清瘦,面容略显清癯,穿着浆洗得有些发白的青色布袍,却浆洗得十分干净,熨帖平整。他眉眼疏朗,目光沉静锐利,面对御书房内帝国最顶尖的权势人物,虽略显拘谨,却并无惶恐之色,只是恭敬地垂首而立,姿态不卑不亢。
“草民马周,叩见陛下,拜见秦王殿下,诸位相公。”青年声音清朗,行礼如仪。
“马周?”李世民和房玄龄等人对视一眼,都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
秦哲对马周点点头,然后对李世民道:“老李,人我给你带来了。马周,马宾王。有什么想问的,想考的,你们自己随便问,往死里问!别看我面子,觉得他是块料,就留下用;觉得不行,就让他滚蛋回龙首原继续读书。他的才学品性,你们自己判断。”
李世民闻言,心中已有数。秦哲这是要他们心服口服。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看向马周:“马周,秦王荐你有大才,言你可堪重任。朕且问你,如今朝廷欲整饬商税,厘定税则,并筹建‘大唐商会’以统管商事,其中关窍重重,阻力极大。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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