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心脏,究竟是何等存在?历经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漫长岁月,竟能保持如此鲜活,未曾腐朽分毫?”
陆沉心中惊骇更甚。
这溶洞里的一切都透着难以理解的诡异。
他强自镇定,继续仔细观察。
这一次,他发现了更多不寻常的细节。
这座由千余白骨头颅堆砌而成的法坛,其摆放方式与周遭布置,似乎并非为了祭祀或膜拜某种存在。
只见法坛四周的石壁上,贴满了密密麻麻,朱砂绘就的黄符与紫符。
符纸陈旧,却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禁锢之力。
更有七八条足有成年人大腿粗细的黝黑锁链,不知以何种金属铸成,从四面八方的岩壁中延伸而出。
如同巨蟒般死死缠绕,锁扣在白骨法坛的基座之上,绷得笔直,仿佛在竭力束缚着坛中之物!
“这分明是一座镇压的法坛!这颗诡异的心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封印,镇压在此洞之中的!”
“看来窦啸只是意外发现了这里……”
陆沉瞬间明悟,但新的疑问随之涌上心头。
“可若真是镇压,窦啸又是从何处学来的飞头蛮邪术?他那迅速愈合的伤势,又是如何得来?”
陆沉心中不解。
“汪汪!汪汪汪!”
细犬哮天的狂吠依旧急促尖锐,它焦躁地在陆沉脚边打转,獠牙外露,死死盯着那空无一物的白骨法坛顶端,仿佛那里存在着什么看不见的恐怖之物。
溶洞之内,除他之外,明明再无第二个活人气息。
但哮天这般不寻常的反应,显然也不对劲,如此燥动的反应,让陆沉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细犬有通幽之能……难不成,这里有鬼?”
陆沉顿时感到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这阴森溶洞,此刻在他感知中,仿佛有无数双冰冷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令人脊背发凉,如坠冰窟!
“不能再犹豫了!”
他猛一咬牙,咬破指尖,遂即并指如刀,在指尖逼出一滴蕴含着自身精元的气血,迅速涂抹在额头眉心之处。
那里是观气天眼所在。
精血触及皮肤,仿佛点燃了某种引信。
陆沉只觉得眉心一阵微热,随即一股清凉之意扩散开来,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幻!
原本空荡荡的白骨法坛顶端,此刻赫然多出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衣衫褴褛,几乎难以蔽体的佝偻老者。
他枯瘦得像是一具披着人皮的骨架,两颊深深凹陷,不见一丝血肉。
最令人心悸的是他那双眼睛,绿油油的,如同两团鬼火,在黑暗中幽幽燃烧,里面充满了无尽的饥饿,怨毒与一种近乎疯狂的贪婪。
活像一头在荒原上饿极了,随时准备扑食的老狼!
他就那样无声无息地坐在跳动的心脏旁边,一双鬼眼,正死死地带着诡异的笑意,盯着刚刚打开天眼的陆沉!
“鬼!”
陆沉心底寒气狂涌,头皮一阵发麻!
这被镇压的,不仅仅是一颗邪异心脏,更有一个强大无比的凶戾老鬼!
“小子,你居然也能看见我。”
那佝偻老者幽幽开口,声音干涩沙哑,仿佛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又像是从九幽地府的最深处艰难传来,带着一股浸透骨髓的阴寒。
陆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和那诡异的形象吓得心头一悸,下意识后退了两步,背脊撞上冰冷潮湿的岩壁。
他这辈子斩过妖,斗过蛮,却还是头一遭如此清晰地见到这等“鬼物”,难免有些毛骨悚然。
然而,这短暂的惊惧仅仅持续了很短时间。
常年出入龙脊岭,与凶险搏命所磨砺出的胆气与坚韧,立刻如同火山般从心底喷涌而出!
“嗡——!”
他体内气血轰然奔腾,如同江河决堤,发出哗啦作响的澎湃之音。
周身筋骨齐鸣,隐隐传出龙吟虎啸般的低沉咆哮。
一股灼热阳刚,沛然莫御的血气狼烟自他头顶蒸腾而起,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焰,瞬间将周遭萦绕而来的阴森鬼气驱散一空!
溶洞内的温度似乎都回升了几分。
陆沉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如刀,他死死盯着那白骨法坛上的佝偻老者,冷声喝道:
“你根本不是寻常的鬼物!你是‘道孽’!”
他曾听竺无双详细说起过,某些强大的【道果】之主,在渡劫失败,身死道消之后,其执念与道果碎片结合,阴魂不散,便会化作一种更为可怕的存在——“道孽”!
此等存在不死不灭,却已失去常性理智,只剩下扭曲的执念与祸乱的本能。
其所过之处,往往赤地千里,酿成滔天灾劫。
玄教历史上曾有一位惊才绝艳的天师,立下宏愿,耗费一甲子光阴巡游天下,专门荡平道孽,才短暂地换来了世间的清宁。
“嗬嗬嗬……有些见识。比外面那个只知道用血肉祭祀的蛮族蠢货,倒是聪明了不少。”
佝偻老者,或者说“道孽”,发出夜枭般刺耳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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