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垃圾这事儿,在我高考完的咸鱼生涯里,算是屈指可数的“户外活动”——主要是我妈嫌我在家躺得发霉,硬把这个“光荣任务”派给了我,美其名曰“让你沾沾人间烟火气,别跟个山顶洞人似的”。
我拎着垃圾袋,趿拉着拖鞋,慢悠悠地往楼下走。七月的下午热得像个大蒸笼,楼道里的声控灯被我脚步声唤醒,亮了又灭,灭了又亮,跟个得了帕金森的老灯泡似的。刚走到三楼,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叹气声,还夹杂着“可惜了”“怎么就养不好”的碎碎念。
我好奇地往下探了探头,就看见楼下的李奶奶正蹲在自家门口的小花坛边,手里拿着个小铲子,对着一丛蔫哒哒的植物唉声叹气。李奶奶是我们单元的老住户,退休前是小学老师,说话温温柔柔的,就是有点养花“强迫症”——不管什么花,到她手里都得被“精心照料”到差点归西,上次她养的吊兰,硬是被她每天浇三次营养水,反而被浇成了“吊兰干”。
我走过去,把垃圾袋放在旁边的垃圾桶里,凑过去看了看:“李奶奶,您这是怎么了?叹这么大气。”
李奶奶抬起头,看见是我,叹了口气,指了指花坛里的植物:“小满啊,你看我这盆月季,去年开花多好看啊,红通通的,跟小灯笼似的,结果今年不知道怎么了,叶子黄的黄,枯的枯,花苞也掉了,眼看就要死了,我这心里难受得慌。”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那盆月季确实惨不忍睹——枝条歪歪扭扭的,叶子大半都黄了,边缘卷得跟方便面似的,还有几片已经枯成了褐色,一碰就掉,唯一剩下的一个小花苞,也蔫得像泄了气的气球,一点精神都没有。花坛里的土被翻得乱七八糟,还能看到一些没消化的淘米水残渣,看得我心里直犯嘀咕:这哪是养花,这是给月季“喂毒药”呢?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哭腔、跟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声音,钻进了我的耳朵:“呜呜呜……小姑娘,救救我!我快被这个老太太折腾死了!她天天给我浇淘米水,还不稀释,那水比酱油还咸,我的根都被烧烂了!还有太阳,天天把我晒得跟烤红薯似的,叶子都快被晒焦了!”
我:“……”
这月季的嗓门,比我妈更年期时的抱怨声还大,感情是憋坏了。
我蹲下来,假装仔细观察月季,手指轻轻碰了碰盆土——土是湿的,还黏糊糊的,凑近闻了闻,一股发酵的酸臭味儿直往鼻子里钻,差点没把我昨天吃的煎饺给熏出来。
“李奶奶,您是不是天天给月季浇淘米水啊?”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随口问问”,而不是“我早就知道了”。
李奶奶点点头,一脸“我很懂行”的样子:“是啊小满,我听人家说,淘米水是好肥料,能让花开得更艳,所以我每天都把淘米水攒着,给它浇上,结果没想到……”
“您是不是没稀释啊?”我又问。
“稀释?”李奶奶愣了一下,“还要稀释啊?我以为直接浇就行呢,难怪它不长了……”
我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奶奶,您这是把月季当腌咸菜呢,直接浇浓淘米水,没当场把它浇死就算给您面子了。
“还有晒太阳,”我指了指月季上方,“您这花坛刚好对着下午的太阳,从一点晒到五点,这么毒的太阳,月季哪受得了啊,它喜欢散光,不喜欢直射。”
李奶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哎呀!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多晒太阳好呢,没想到把它晒坏了!小满啊,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你也养花?”
我赶紧找借口:“没有没有,我就是在家没事干,刷视频的时候看到的养花攻略,刚好记住了一点,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原来是这样,”李奶奶眼睛一亮,拉着我的手,语气都带着点恳求,“小满啊,那你能不能帮奶奶救救这盆月季啊?你看它都快死了,奶奶实在不忍心……”
我心里有点犹豫——帮吧,怕暴露自己能听懂植物说话的秘密;不帮吧,看着李奶奶可怜的样子,还有月季那哭哭啼啼的吐槽,实在不忍心。再说了,这可是我第一次用“超能力”帮别人家的植物,说不定还能攒点“植物人缘”,以后小区里的植物都跟我亲近,多好。
“行,李奶奶,我试试,”我点点头,“不过我可不敢保证能救活啊,只能说尽力。”
“好好好,尽力就好,尽力就好!”李奶奶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需要什么工具,奶奶家都有,剪刀、铲子、花盆,还有新的土,你尽管说!”
“那我先回家拿点东西,”我说,“我家有生根粉,之前买的没用完,给月季用点,说不定能让它长新根。”
其实我家根本没有生根粉——这是我编的,主要是想回家跟家里的“植物顾问团”商量商量,看看月季到底该怎么救。
跟李奶奶告别后,我一路小跑回了家。一进门就直奔阳台,对着绿萝、多肉、仙人掌喊:“紧急情况!楼下李奶奶家的月季快死了,让我帮忙救,你们给出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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