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中心的灯光彻夜未熄,叶清欢盯着毒理检测报告上的数据,指尖划过冰冷的纸面。“检测结果出来了,死者体内含有高浓度的γ-羟基丁酸,也就是俗称的‘听话水’,注射时间大概在死亡前一小时左右。”她转头看向陆禹白,眼底带着一丝凝重,“针孔部位的组织活检显示,注射时死者没有明显挣扎,大概率是自愿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注射的。”
陆禹白接过报告,目光落在“自愿”两个字上:“自愿?结合她最后一条动态里的‘最爱的人’,难道是她信任的人给她注射的?”
“可能性很大。”叶清欢拿起解剖刀,划开死者的气管,“机械性窒息的特征很明显,扼痕的力度集中在颈部左侧,凶手左利手的概率进一步增加。另外,死者胃内容物只有少量未消化的晚餐和一杯牛奶,没有搏斗时吞咽的异物,再次印证了死前被药物控制的结论。”
这时,陈默带着江毅和赵磊走进法医中心,脸上满是疲惫却眼神锐利:“我们走访了吴萌的花店和住处。花店店员说,吴萌最近半个月状态很奇怪,经常对着手机傻笑,偶尔又会突然发呆,还提过‘感觉唐佑有时候像变了个人’。她的住处很整洁,没有打斗痕迹,但我们在她的床头柜里发现了一个上锁的盒子。”
赵磊递过来一个巴掌大的木盒,表面刻着细小的栀子花纹路。“盒子是特制的,没有钥匙,我们没强行打开,先带回来了。”
叶清欢接过盒子,指尖摩挲着纹路:“这花纹和吴萌连衣裙上的栀子花瓣图案一致,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林念恩,能不能远程破解锁芯?”
“收到,叶法医。”对讲机里传来键盘敲击声,“给我十分钟,用声波共振解锁。”
陆禹白忽然开口:“唐佑和唐佐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们已经联系上唐佑,他现在在外地出差,昨晚八点到凌晨一点都在参加项目研讨会,有二十多个人可以作证,不在场证明很扎实。”陈默皱了皱眉,“但唐佐的情况很奇怪,我们查到他的住址是城西的一个老小区,但邻居说他已经快一个月没回家了,电话也一直打不通,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消失了?”叶清欢抬眼,“巧合的是,吴萌的通话记录显示,她和唐佐的最后一通电话时长只有三十秒,而且是唐佐主动拨打的。”
“还有一个疑点。”江毅补充道,“我们查了唐佑和唐佐的成长经历,他们是同卵双胞胎,但性格差异很大。唐佑成绩优异,名牌大学毕业,现在是业内小有名气的设计师;唐佐则高中辍学,做过很多份工作,还因为打架斗殴进过派出所,三年前开始就没了稳定职业。更奇怪的是,两人虽然是双胞胎,却很少同时出现在公共场合,甚至很多唐佑的朋友都不知道他有个弟弟。”
“林念恩,查到了!”对讲机里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盒子解锁了!里面有一沓照片和一封未寄出的信!”
叶清欢立刻打开盒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沓合照。照片上的吴萌和一个男人亲密地依偎在一起,男人的侧脸俊朗,正是唐佑。但仔细看去,有些照片里男人的左手戴着一枚黑色尾戒,有些照片里却没有;有些照片里男人笑起来眼角有浅浅的卧蚕,有些照片里卧蚕却若隐若现。
“这些照片不是同一个人拍的。”陆禹白拿起照片逐一翻看,“你看这里,这张在海边的照片,男人的左手有一道细小的疤痕,是唐佑——我上周在珠宝店见过他的手。但这张在游乐园的照片,男人的左手没有疤痕,而且握相机的姿势是左手在前,符合左利手特征,这应该是唐佐。”
叶清欢心头一震:“也就是说,吴萌一直以为自己在和唐佑交往,但实际上,她可能同时在和兄弟俩相处?”
“或者说,是兄弟俩在刻意共享这个女朋友。”陈默的声音低沉,“这封未寄出的信,或许能说明一切。”
信是吴萌的笔迹,字迹娟秀却带着一丝颤抖:“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有时候你是温柔体贴的佑,会记得我所有的喜好,会为我设计专属的首饰;有时候你又是带着野性的佐,会带我去飙车,会在我难过时用力抱住我。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好像同时爱上了两个人,又好像爱上的只是同一个人的两面……昨天你说要给我一个惊喜,让我晚上九点去废弃游乐园的旋转木马旁,说要告诉我一个秘密。我带着栀子花来了,可我心里好慌,我怕这个秘密会毁掉我们现在的一切……”
信写到这里戛然而止,最后几个字被泪水晕开,模糊不清。
“原来吴萌早就知道自己接触的是两个人。”赵磊瞪大了眼睛,“那她为什么不拆穿?还要赴约?”
“因为爱情,或者说,是被两个人共同编织的爱情陷阱困住了。”陆禹白目光深邃,“唐佑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唐佐消失无踪,而吴萌死前见到的,大概率是唐佐。但唐佐为什么要杀她?那个秘密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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