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打她,分明是借着太子的手,替申后泄愤来了!她在这宫里无依无靠,全凭着幽王的宠爱才站稳脚跟,如今连太子都敢这般欺辱,往后的日子该如何自处?越想越悲,她伏在榻上,肩膀一抽一抽地哭,哭得几乎喘不过气。
“娘娘,您别哭坏了身子啊。”旁边的宫娥急得直劝,“陛下最疼您了,回来见您这样,定会为您做主的。”
话音刚落,殿外就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幽王刚退朝,连朝服都没换,便急匆匆往琼台赶。一进门,见褒姒披头散发,脸上泪痕交错,嘴角还带着未干的血迹,顿时惊得心头一紧:“爱妃这是怎么了?谁把你弄成这样?”
褒姒抬头见是他,积压了一上午的委屈再也绷不住,猛地扑过去攥住他的袍袖,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又悲又怨,听得人心头发颤:“陛下……您可要为贱妾做主啊……”
她抽抽噎噎地诉说,眼泪打湿了幽王的衣襟:“今日太子带着人来琼台,先是让宫娥们把楼下的花圃踩得稀烂,贱妾出去理论,他便像疯了一般,上来就揪我的头发,又打又骂,说我是‘无名无分的贱婢’……若不是宫娥们拼死跪着求他,贱妾此刻怕是早已成了冤魂了!”
说到痛处,她几乎晕厥过去,靠在幽王怀里哭得撕心裂肺:“陛下,贱妾到底犯了什么错,要受这般折辱?您若不给贱妾做主,往后这宫里,谁都能来踩贱妾一脚了……”
幽王见她哭得肝肠寸断,再看她脸上清晰的指印和身上的尘土,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他紧紧搂住褒姒,声音都在发抖:“岂有此理!宜臼这逆子,竟敢动我的爱妃!爱妃莫怕,寡人今日定要剥了他的皮,为你出气!”
幽王怒火难平,搂着哭得梨花带雨的褒姒,当即传下口谕:“太子宜臼目无尊卑,以下犯上,竟对朕的爱妃动粗,实属大逆不道!即刻将其贬往申国,无诏不得回京!”
旨意一下,又想起东宫官员的失职,冷声道:“东宫太傅、少傅等人,平日受着朝廷俸禄,却纵容太子如此放肆,可见教导无方!一并削去官职,打入天牢问罪!”
旨意很快传到东宫,宜臼听后如遭雷击,手里的书卷“啪”地掉在地上。他怎么也想不到,不过是教训了一个宠妾,竟会落得被废黜流放的下场。“不可能!父王定是被那妖妇蛊惑了!”他跌跌撞撞地往宫门跑,想当面跟父王解释,求他收回成命。
可到了宫门前,卫士们却齐刷刷拔刀拦住去路,为首的校尉躬身道:“殿下恕罪,万岁爷有令,任何人不得为您通报,还请殿下即刻启程前往申国。”
宜臼看着紧闭的宫门,又看看卫士们不容置喙的眼神,知道父王是铁了心要贬斥他。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懑,却终究无可奈何。
最终,宜臼只得带着几名忠心侍从,登上前往申国的马车。车轮碾过宫道的青石板,发出沉闷的声响,像在为这位失势的太子敲起离别的丧钟。他掀开车帘回望了一眼巍峨的王宫,心中暗誓:此去申国,定要积蓄力量,将来定要让那妖妇和糊涂的父王,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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