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凤仪宫时,丁太后正对着铜镜卸妆。听到“陛下驾崩”四个字,她手中的玉梳“啪”地掉在妆台,眼中先是闪过一丝震惊,随即是压抑不住的狂喜,但转瞬便换上一副悲戚的面容。
“怎么会……”她拿手帕捂住嘴,肩膀微微颤抖,像是悲痛到了极致:“白日里还好好的……”
很快,辅政大臣慕容拔、郭仲便匆匆赶来。两人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太后!陛下殡天了!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太后定夺!”
丁太后缓缓起身,走到两人面前,眼圈通红,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嗣主遭此横祸,实乃天妒英才。眼下当务之急,是立新君,捕逆贼,以慰先帝在天之灵。”
慕容拔叩首道:“太子慕容定乃国之储君,理应继位!”
丁太后却摇了摇头,泪水涟涟:“太子年幼,如今国遭大难,外有强敌环伺,内有叛党未除,一个黄口小儿如何能稳住大局?古人云‘国家多难,宜立长君’,哀家以为,此事需从长计议。”
郭仲在一旁插话:“太后所言极是!太子年幼,确非最佳人选。依臣之见,平原公慕容元素有贤名,又是陛下之弟,可立为君。”
慕容元是慕容盛的嫡亲兄弟,时任司徒尚书令,在朝中颇有威望。丁太后听到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慕容元若继位,岂会容得下她与慕容熙的私情?
“平原公……”她故作沉吟,随即摇了摇头:“性子太软,恐镇不住那些骄兵悍将。”
慕容拔、郭仲对视一眼,都有些不知所措。一个要立太子,一个要立平原公,都被太后否决了,那她到底想立谁?
就在这时,丁太后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哀家以为,河间公慕容熙可担此任。”
两人猛地抬头,满脸惊愕。慕容熙是慕容盛的叔父,立他为君,岂不是“叔承侄统”?
“太后!这……”慕容拔刚想反驳,却被丁太后凌厉的眼神制止。
“河间公是太祖慕容垂之子,辈分尊贵;早年镇守北疆,大败契丹,威名远扬。”丁太后语气沉稳,句句在理:“如此人物,难道不比黄口小儿、懦弱公子更适合继承大统?”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话里带了几分威胁:“此事关乎大燕存亡,哀家已决定了。你们二人若肯从命,将来必是开国功臣;若是抗命……”
慕容拔、郭仲皆是老臣,如何听不出话里的深意?慕容熙手握部分禁军兵权,又有太后支持,此刻反抗无异于自寻死路。两人对视一眼,最终只能低头:“臣,遵太后懿旨。”
丁太后这才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拭了拭泪:“既如此,你们即刻去迎河间公入宫,切记,此事不可声张,以免引起朝野动荡。”
两人刚起身,殿外忽然传来侍卫的通报:“太后,河间公到了!”
丁太后与慕容拔、郭仲皆是一愣,慕容熙来得这么快?
很快,慕容熙便一身素服走了进来。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悲痛,眼眶通红,见到丁太后便跪了下去:“臣听闻陛下驾崩,心胆俱裂,特来……”
丁太后扶起他,声音哽咽:“河间公,如今国祚飘摇,只能靠你了。”
慕容熙“含泪”道:“臣弟愿为太后分忧,为大燕尽忠!”
四人相视一眼,心照不宣。
次日天明,百官齐聚太极殿,本以为会迎来太子或平原公,却见内侍宣读了丁太后的手诏:“河间公慕容熙,贤德兼备,可承大统,继皇帝位。”
满朝哗然。有人想站出来反对,却被慕容熙身边的侍卫以眼神制止,昨夜的血还未干,没人敢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慕容熙假意推辞了三次,说“应立太弟慕容元”,慕容元自然不敢接受,连连叩首“不敢僭越”。最终,慕容熙“勉为其难”地登上了御座,接受百官朝拜。
登基大典上,慕容熙身着衮龙袍,端坐在御座上,目光扫过阶下俯首的群臣,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丁太后站在殿侧,看着自己一手扶上皇位的心上人,鬓边的金步摇轻轻晃动,映着殿外射入的晨光,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她以为自己终于摆脱了深宫的孤寂,却不知,这场以爱为名的权谋交易,终将把她推向更深的深渊。而龙城的宫墙内,新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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