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舒的手指刚从星盘边缘收回,那滴血已经干涸成暗红斑点。她没再看楚明瑶一眼,但能感觉到对方颈间蓝光还在闪,像块卡在死循环里的老旧电路板。
她心里冷笑:**“这破系统连人脑都能当U盘格式化,就不能给我整个防洗脑补丁?”**
话音未落,识海里的命运书签轻轻一颤,仿佛听见了吐槽,又仿佛只是打了个嗝。
萧沉舟站在她侧后方,玉核桃转得不疾不徐,眼神却像刀片一样刮过四周退场的人群。忽然,他指尖一顿:“来了。”
空气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划开,一道银灰色的流光从天而降,稳稳落在赛场边缘的碎石堆上。飞船外壳泛着金属冷光,舱门无声滑开,阶梯自动铺展,动作丝滑得像是提前彩排过八百遍。
一个披着暗银斗篷的身影走下来,左眼幽蓝闪烁,直勾勾锁定楚明舒腰间的储物囊。
“哟,”楚明舒低声,“这不是传说中只在黑市拍卖会上露脸的星际倒爷?今天怎么亲自下场捡漏了?”
萧沉舟眉梢微动:“星曜。他从不空手而来。”
那人走近,机械义眼扫过一圈,数据流在瞳孔表面飞速滚动。“你刚才用的布料——不是书海原产。”
楚明舒挑眉:“哦?那你说是哪儿产的?火星编织工坊定制款?”
“少扯。”星曜轻笑,“分子链螺旋嵌套,折射率异常,能量共振频率接近‘云纱’阈值……差0.3%,就能骗过检测仪了。”
他抬眸,目光锐利:“你在仿制星际云纱?”
楚明舒心头一跳。云纱?那玩意儿不是只存在于跨星域走私名录里的传说材料吗?能随情绪变色,抗灵能穿透,还自带空间折叠属性——设计师圈子里谁不知道这是“穿书者梦中情布”?
但她压根没刻意模仿。那结构图样,是某次命运书签抽记忆时,莫名其妙塞进她脑子里的一段远古织造术,她随手画进了设计稿边角,权当装饰纹路。
“如果我说,我只是手滑画出来的呢?”她歪头一笑。
星曜眯眼:“那你这手滑,滑出了银河系。”
他摊手:“我可以提供真正的云纱样本,甚至批量供应技术。但代价是——你得告诉我,你是怎么‘猜中’它的结构逻辑的。”
楚明舒冷笑:“设计秘密?你想逆向破解我的创作方式?”
“聪明。”星曜点头,“不过我不做强制交易。你有三天考虑时间。”
风掠过残垣,吹起她的长发。她低头看了眼手中未完成的设计图,又瞥了眼楚明瑶脖子上那道仍在跳动的蓝光。
**“秦无绝也在找云纱。”** 星曜声音低了几分,“谁先掌握它,谁就能改写书海材料规则。”
楚明舒眼皮一跳。改写规则?这词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她上个月刚靠命运书签干过一票大的,结果现在有人想用一块布复刻她的操作?
她盯着星曜那只机械义眼,忽然笑了:“我需要亲眼见到云纱。”
星曜嘴角微扬:“成交的第一步。”
他抬手,掌心浮现出一块巴掌大的织物,通体如雾,半透明质地里流动着细碎星光,像是把整片夜空揉进了纤维。
“纯度92%,来自第七星环黑市。”他轻轻一抖,云纱展开,瞬间映出周围环境的倒影,连远处一根断裂的旗杆都纤毫毕现,“自适应光学伪装,遇热变橙,遇冷转靛,受击时自动形成力场缓冲层。”
楚明舒伸手想碰,却被一层无形屏障弹开。
“别急。”星曜收起云纱,“这只是样品。真货在我飞船上,附带三分钟实测视频。”
“你倒是会吊胃口。”她收回手,“但我凭什么信你不是拿块镀膜塑料糊弄我?”
“你可以不信。”星曜耸肩,“但你也可以想想,为什么偏偏是你,能无意识还原云纱的分子架构?是巧合?还是……你脑子里有别人不想让你知道的东西?”
楚明舒呼吸一滞。
这话像根针,精准戳进她最近几次“抽记忆”后的疑虑——那些突如其来的灵感,真的是系统给的?还是某个更深层的机制,在替她调取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知识?
她没接话,转头看向萧沉舟。后者微微颔首,指尖玉核桃已悄然转向飞船方向,一道极细微的探测波扩散而出。
星曜似乎毫不在意:“我知道你在防我。正常。但你也该明白,这种级别的材料,不可能白送。你要技术,我就要答案。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可我要的答案呢?”楚明舒反问,“你怎么证明你给的是真品?不是掺了杂质的二手货?”
“很简单。”星曜抬手,机械义眼射出一束蓝光,直接扫描她腰间储物囊,“你那块布料,含有微量‘星尘酶’残留——那是云纱合成过程中才会产生的副产物。全书海,目前只有两个地方出现过这种痕迹。”
他顿了顿:“一个是我的仓库。另一个……是你昨天交上去的设计稿样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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