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兵部衙门外,晨光熹微,薄雾未散。
东厂提督杨寰率三百番役列队,腰间佩刀,手持鎏金腰牌,气势如虹,压得周围一片寂静。
这鎏金腰牌,在京城,便是“先斩后奏”的铁令,无人敢违!
“奉旨查抄兵部!无关人等退开,阻拦者,按抗旨论处!”
杨寰高声喝道,声音穿透薄雾,震得守门士兵耳朵发麻。
守门士兵哪敢阻拦,连忙推开大门,连大气都不敢喘。
杨寰率人直奔正堂。
此时,张鹤鸣正坐在案前,手指点着军饷报表,嘴角还挂着笑。
他还在算“漂没”的银子能分多少,却不知大祸已临头!
“张鹤鸣接旨!”
杨寰突然展开明黄圣旨,声音炸响。
张鹤鸣心里一咯噔,连忙起身跪地:“臣张鹤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兵部尚书张鹤鸣,勾结晋商、漂没军饷两百万两、贪赃枉法,着即锁拿押入诏狱!兵部全体官吏停职待查,不得有误!钦此!”
张鹤鸣听完,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瘫坐在地上,声音发颤:“不!臣冤枉!臣没有漂没军饷!是有人诬陷!”
“冤枉?”
杨寰冷笑,对番役道:“给我锁了!”
两名番役上前,“哗啦”甩出铁链,套在张鹤鸣脖子上,拖着他就往外走。
张鹤鸣的官帽掉在地上,头发散乱,哪里还有半点尚书的体面!
兵部官吏们听到动静围过来,刚想求情,就被番役们用刀拦住。
“陛下有旨,谁动就是同党!”
官吏们吓得浑身发抖,有的想从后门溜,却被埋伏的番役抓个正着,全锁进偏院。
不到一个时辰,兵部衙门贴上东厂封条,过往官员百姓看得咋舌。
谁都没想到,皇帝真敢对六部尚书动手!
与此同时,通州码头,漕船“嘎吱”靠岸,船身还沾着河水。
孙云鹤率两百厂卫骑马赶来,马蹄踏得码头石板响,瞬间将漕船团团围住。
“奉东厂厂公令!查验军饷!船上所有人不许动,动者按贪腐同党论处!”
孙云鹤高声喊,手里的刀指着漕船主事赵良邦。
赵良邦连忙跑下来,脸上堆着假笑:“这位大人,军饷都是按数押运的,清单在这儿,何必这么兴师动众?”
“按数?”
孙云鹤一把推开他,“是不是按数,开箱查了才知道!来人,搬银子,当场过秤!”
厂卫们一拥而上,撬开银箱,拿起秤杆就称。
“报告大人!第一箱少五十两!”
“第二箱少四十两!”
“第三箱少六十两!”
……
一声声报告响起,赵良邦的脸从红变白,再变青,双腿开始打晃。
“赵主事,这怎么解释?”
孙云鹤走到他面前,刀鞘顶住他的胸口。
赵良邦“扑通”跪地,眼泪鼻涕一起流:“大人饶命!是兵部的意思!每箱银子扣三成给兵部大佬分,再扣二成给蓟辽总督王象乾!臣只是奉命行事,不敢不从啊!”
“兵部三成,蓟督二成?”
孙云鹤冷笑,“看来这贪腐的网,比咱们查的还大!来人,锁了赵良邦,押回东厂审问!”
厂卫们上前锁人,赵良邦哭喊着被拖上马车。
码头上的百姓看得解气,纷纷议论。
“这些官太黑了!军饷都敢贪,活该被抓!”
“陛下派东厂查得好,不然士兵们都得饿肚子!”
夜幕降临,诏狱内烛火摇曳,映得墙壁上的刑具泛着冷光。
张鹤鸣被锁在铁柱上,手脚铁链磨得皮肤发红,眼里满是恐惧。
“吱呀”一声,牢房门被推开,魏忠贤提着灯笼走进来,身后跟着两名端着刑具的番役。
“魏……魏厂公!臣真的冤枉啊!您行行好,替臣向陛下求个情!”
张鹤鸣看到魏忠贤,连忙哭喊。
“冤枉?”
魏忠贤把灯笼往地上一放,扔出赵良邦的口供,“赵良邦都招了,说你分三成军饷,还敢说冤枉?”
张鹤鸣捡起口供,看到上面的红手印,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话。
“陛下有旨,问你延绥镇短饷二十万两、蓟辽军饷五十万两的下落!老实交代,还能留你全尸;要是隐瞒,这些刑具,你都得尝一遍!”
魏忠贤的声音像冰,冻得张鹤鸣打寒颤。
“延绥镇的短饷……是被兵部郎中李谦、王浩分了……”
张鹤鸣哆哆嗦嗦地说,“蓟辽的五十万两……是给了王象乾……他还说,以后有好处分我一份……”
“王象乾?”
魏忠贤皱了皱眉,“你敢确定?要是有半句假话,现在就用刑!”
“臣确定!是臣亲自送的银子,他府里的管家还收了我五百两谢礼!”
张鹤鸣连忙点头,想把罪责推干净。
“你以为推给王象乾就能活?陛下要的是所有同党!你自己贪了多少,还有哪些大臣参与,都老实说!”
魏忠贤冷笑。
张鹤鸣咬紧牙关,闭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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