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瑾先行一步去书房继续整理证据,章涟衣在欣蕊的搀扶下,正准备去小厨房喝每日的安胎药。
她如今月份大了,周慕瑾更是紧张,一应饮食用药都需经最信任的人手。
刚走到回廊拐角,却见闵霞脚步匆匆而来,见到章涟衣后立刻压低声音禀报:“王妃,奴婢方才从听雪轩附近过来,瞧见申姑娘鬼鬼祟祟地躲在书房院外的假山后,似乎在……偷听王爷与赵先生他们说话。奴婢不敢打草惊蛇,特来禀报。”
章涟衣脚步一顿,赵永贵带回证人之事乃是绝密,若被这申兰徽听去只言片语,再传到皇帝耳中,必生变故。
她当即扶着欣蕊的手转身:“欣蕊,安胎药稍后再喝,去书房见王爷。”
书房内,周慕瑾刚与赵永贵及两名暗卫交代完后续安置证人的细节,见章涟衣去而复返,面色凝重,心下知道肯定是有什么情况。
听到她的简短说明后,周慕瑾眼神一厉,对侍立一旁的冷湛说道:“冷湛,你跟王妃去处理。不必留情。”
“是!”冷湛抱拳,眼中已现杀机。
章涟衣却缓缓抬手道:“王爷,且慢。此人毕竟是皇上亲赐,若突然暴毙或失踪,恐引皇上猜疑,打草惊蛇。容妾身先去探探她的底。”
周慕瑾沉思片刻,才点头道:“那便依你。但若她已听到不该听的……”后面的话未尽,但意思明确。
章涟衣会意,在冷湛的护卫下,带着欣蕊和闵霞径直往听雪轩而去。
申兰徽刚心惊胆战地溜回自己房中,还未坐定,就听门外传来通报:“王妃娘娘到——”
她强自镇定地开门迎接,只见章涟衣在冷湛等人簇拥下站在门外。
“奴、奴婢参见王妃娘娘……”
章涟衣并未进屋,只站在廊下,“申姑娘,本妃方才听闻,你似乎对王爷的书房院景致颇为流连?”
申兰徽脸色唰地白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王妃明鉴!奴婢……奴婢只是……只是路过……”
“路过?”章涟衣轻笑一声,那笑声却冷得让申兰徽发抖,“需要躲在假山后路过?本妃看你,是忘了入府时本妃与你说过的话了。”
冷湛适时上前一步,手已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毫不掩饰那森然的杀气。
申兰徽吓得连连磕头:“王妃饶命!王爷饶命!奴婢……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啊!奴婢的姐姐兰薇还在宫中,皇上……皇上以姐姐性命要挟,命奴婢务必探听王府消息……奴婢……奴婢不敢不听啊!求王妃开恩,饶奴婢一命!”
她将额头磕得通红,看样子是真的怕了。
冷湛闻言眼中杀意更盛,看向章涟衣,只待她一声令下。
章涟衣看着脚下抖如筛糠的申兰徽,杀了她固然干净,但皇帝那边必定起疑,甚至会采取更激烈的手段。
如今正是搜集证据、准备扳倒周慕宸的关键时期,不宜节外生枝。
她缓缓开口,“申兰徽,你姐姐的性命是性命,你自己的性命,难道就不是了?皇上远在宫中,可能立刻救你?而本妃与王爷,要取你性命,不过一念之间。”
申兰徽吓得噤声,只剩呜咽。
章涟衣话锋一转:“本妃可以给你一条生路。从今日起,安分守己待在听雪轩,绣花弹琴,如何做一个真正的闲人。王爷与本妃可以当你不存在,也能保你在王府平安终老。至于你姐姐那边……”
章涟衣微微俯身,声音里带着一丝警告:“若你足够懂事,将来未必没有转圜之机。但若你再敢有半分异动,或传递出任何不该传的消息……”
她直起身,对冷湛道:“冷侍卫,将听雪轩给本妃守好了,一只不该进的苍蝇都不许放进来,一只不该出的……也不许出去。申姑娘需要静养,无事不必外出,亦不必见客了。”
这便是变相的软禁了。
冷湛领命:“属下明白!”
申兰徽如蒙大赦,“谢王妃不杀之恩!谢王妃不杀之恩!奴婢一定安分守己,再也不敢了!”
章涟衣不再看她,扶着欣蕊的手转身离开。
时值九月,申兰徽的事情还未尘埃落定,秋狩的消息便已传遍朝野。
这是皇室一年一度的重要盛事,于京郊皇家围场举行。
周慕瑾决定参加,这是他病愈后首次在如此重大的公开场合亮相,今年他的康复,这场秋狩更添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
书房内,周慕瑾对章涟衣和冷湛沉声道,“本王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当年北疆的意外重演,就在皇兄面前,撕开周慕宸那伪善的假面!”
计划已在他心中酝酿成熟,细节也与冷湛反复推敲过。
他要利用狩猎的环境,制造一个与当年高度相似的场景,逼得周慕宸自乱阵脚,再结合赵永贵带回的人证物证,给予致命一击。
周慕瑾看向章涟衣,目光落在她高耸的腹部,“狩猎允许携带女眷,但你身子沉重,围场环境复杂,不宜前往。你留在府中,等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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