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卫国坚信，这个世界上，一定有公道！
只要给女儿讨回了公道，老伴的精神病就能治好！
纺织厂家属院，3栋103室。
秦授和梁松，来到了张卫国家门口。门口的走廊上，摆着一个烧烤架，还有一辆三轮车，这是张卫国吃饭的家伙。
之所以今晚没有出摊，是因为这段时间在创卫，不让摆摊。
虽然是在人行道上摆摊，但张卫国每个月要给1000块钱的管理费。给了这钱，才能有固定摊位。城管队员才会通知他，哪天可以摆摊，哪天不能摆摊。
这个世道，所有赚钱的营生，都有藏在阴暗处的，看不见的交易。
之前张卫国没有给这1000块，他不管去哪里摆摊，就算是选择再隐蔽的角落，都会被城管队员追。
给了这1000块之后，他就可以安心了。只要没有通知不可以摆，他就可以摆，而且还是摆在那个当道的位置。
张卫国烤烧烤的手艺不错，一个月下来，除去所有的成本，能赚上一万块左右。
秦授伸手按了一下门铃，结果没有响，大概率是没有电池了。
于是，他只能用手指头，叩响了房门。
怦！
怦怦！
“谁啊？”
伴着一声叫卖似的吆喝，房门被打开了。
一个皮肤黝黑，满身烟火气，看上去有些憔悴的男人，站在了二人面前。
这个男人，自然就是那张卫国了。
“请问，你是张卫国吗？”梁松问道。
“我是。”张卫国将秦授和梁松打量了一番，觉得很眼生，应该是从来没有见过。于是，他问：“你们二位是谁？”
梁松亮出了自己的证件，说：“我是长乐县刑侦大队的队长梁松，关于你女儿张婷婷三年前的事，需要跟你了解一下情况。”
“你们要了解什么情况？”张卫国有些机警。
在女儿出事之后，他是跟长乐县那些警察打过交道的，感觉并不是太好。明明女儿是被谋杀的，却颠倒黑白，说是猝死的。
现在，刑侦大队的人，突然来找他，张卫国自然是下意识的以为，是要阻止他继续向上面反映情况。
因此，张卫国自然是心生排斥，甚至还有了些敌意。
秦授看到了张卫国眼神里的警惕，于是赶紧解释说：“老张，你女儿不是猝死的，是被人杀害的。杀害张婷婷的凶手，我们已经找到了。”
“找到凶手了？是谁？既然找到了杀害我女儿的凶手，你们赶紧把他枪毙了啊！还我女儿一个公道！”
张卫国没什么文化，想法很简单，只想为女儿复仇！杀害他女儿的人，必须得枪毙！
“老张，我们能进屋说吗？”秦授提议说。
在这走廊里，不太好说话。毕竟，这里住着不少人呢！有人过路，听到了不该听的，会影响案子的侦破！
虽然还是有些警惕，但张卫国点了点头，用有些冷淡的语气说道：“进来吧！”
梁松和秦授都是有阅历的，他们心里很清楚，女儿被害了，警察不去抓凶手，还说是猝死的。甚至，张卫国去向上级反映情况，还被各种阻拦。
在这种前提下，张卫国态度冷淡，甚至是不信任，那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一走进客厅，秦授就发现卧室门是关着的，里面传来了女人呜呜的哭泣声。那女人在哭了两声之后，开始哈哈大笑。
“我老伴，女儿出事之后，她人就疯了。”
张卫国去泡了一壶茶来，给秦授和梁松分别倒了一杯。
“二位警官，你们来找我，如果是要帮我女儿沉冤昭雪，把杀害她的凶手抓去枪毙。你们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如果你们是来劝我，要我不再继续去跟你们的上级反映问题，那我做不到。就算你们掏枪出来，直接把我崩了，我也得继续去跟我女儿伸冤！”
张卫国是个粗人，不懂得弯弯绕，他直接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梁队，把行车记录仪拍的那段视频，拿给老张看看吧！”为了取得张卫国的信任，秦授选择直接摊牌。
“行！”
梁松拿出了手机，把那段视频录像放了出来。
张卫国在看完之后，直接一拳捶在了茶几上。
咚！
还好这茶几是实木的，只是发出了一声闷响，并没有被捶坏。
要是钢化玻璃啥的，就张卫国这一锤下去，那不得直接把玻璃锤碎，然后他满手是血啊！
在发泄完了之后，张卫国问：“这人是谁？”
“洪元涛，他现在是莲花乡的一把手。”秦授说。
“所以，你们是在官官相护？就因为他是官，所以杀害了我女儿，就不用伏法？就不用被枪毙？还可以继续当书记？”张卫国发出了灵魂拷问。
“老张，视频录像你也看了。这个视频的清晰度，并不是那么的高，不能通过视频确认行凶者的身份。
所以，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来佐证，视频里的那个男人，就是洪元涛。不知道你这里，能不能给我们提供点儿线索？”
秦授一脸真诚，让张卫国打消了心中的警惕。
“警官，你们不是骗我的吧？你们真的是要帮我女儿伸冤，不是想要把证据从我手里骗去，然后销毁？”
张卫国这话，让梁松心中大喜。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你的手里有证据？能证明凶手是洪元涛？”
“有！”张卫国点了点头，说：“我女儿在被杀害的时候，跟那个凶手发生抓扯，手心里紧紧的握着一戳那凶手的毛发。
当时，在把女儿的尸体运回家之后，我怎么都掰不开她的手。是她妈，跟她说了好多话，她那手才松开。”
张卫国说的不是假话，人就算是死了，也是听得到的。老祖宗留下来的那些风俗习惯，并不是毫无道理的。
“你能把那毛发拿给我们吗？”梁松问。
“可以。”
张卫国去了里屋，翻箱倒柜了一阵。最后，他拿了一个抽了真空的塑料口袋出来。
那塑料口袋里，有一茬黑色的毛发，还弯弯曲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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