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静室。
陈若曦盘膝坐在蒲团之上,那张平日里不染凡尘的俏脸上,此刻却写满了疲惫与困惑。
在她面前的炼器鼎中,一柄刚刚成型的短剑,正发出一阵阵不稳定的嗡鸣,剑身上的灵光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
自从荒原狩猎结束,陈若曦便将自己关在了这里,整整七天七夜,一步未出。
林渊给她的那本《天工图解》,为她打开了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
书中所记载的炼器手法,精妙绝伦,颠覆了她过去二十年所有的认知!
短短七天,她的炼器水平,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前需要耗费数日才能勉强拆解的凡品法器,如今,她只需一念之间,便可将其结构洞悉得一清二楚。
那些复杂晦涩的基础灵力回路,在她眼中,变得如同孩童的涂鸦般简单明了。
三天前,她甚至成功炼制出了一件玄级极品的“冰魄簪”!
这在以前,是她想都不敢想的成就!
然而。
当她满怀信心地,翻开那“器灵孕育”的篇章时,却一头撞上了坚不可摧的南墙!
她严格按照图谱上记载的法门,将自身最精纯的灵力,小心翼翼地注入那柄她最得意的作品之中,试图唤醒沉睡的器灵。
可是!
无论她尝试多少次,那柄短剑都如同一块顽石,毫无反应。
就在刚才,她最后一次尝试时,鼎中的短剑更是猛地一震。
一股狂暴的灵力,顺着她的手臂,悍然反噬而回!
噗!
陈若曦的手臂上,瞬间被震出数十道细密的血痕,鲜血,染红了她素白的衣袖。
钻心的疼痛,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看着自己被灵力灼伤的手臂,又看了看那本被她奉为至宝的《天工图解》,脸上露出了深深的无力感。
不对!
一定是哪里不对!
她反复推演了三天三夜,将图谱上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步骤,都在脑海中过了不下万遍!
可她,依旧找不到问题所在。
她意识到,这已经不是单凭悟性,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这其中,必然有她所不知道的,更深层次的诀窍!
而能解开这个疑惑的人,普天之下,恐怕只有一个。
林渊!
那个男人的身影,不受控制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想起他随手将这本足以让整个炼器界都为之疯狂的秘籍,像丢垃圾一样丢给自己的淡然。
想起他在荒原之中,一念成阵,拳碎星辰,剑化沧溟的神迹!
想起他面对爷爷林战那毁天灭地的一掌,依旧懒洋洋打哈欠的模样……
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与一种更加强烈的,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渴望,交织在一起!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
那双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坚定。
不懂,就去问!
……
想到这里。
她换上了一身最得体的素色长裙,将那一头青丝仔细梳理好。
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本《天工图解》,收入一个精致的锦盒之中。
做完这一切,她没有通知任何人。
独自一人,怀揣着忐忑与期待,来到了那座如今在整个炎京城,都如同圣地一般的庄园门外。
林家庄园。
雄伟的大门,在阳光下,散发着威严的气息。
门口站着的只是两个普通的护卫。
但陈若曦却能感觉到,他们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铁血杀伐之气。
这,是从尸山血海中,才能磨砺出来的气息!
仅仅是两个看门的护卫,竟然都是上过战场,见过生死的百战精锐!
陈若曦的心,不由得又往下沉了沉。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走上前去,对着那两名护卫,微微欠身。
“小女子陈若曦,有要事,求见林渊……林公子。”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张。
其中一名护卫,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声音显得很是客气,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陈小姐,抱歉,我家少爷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能打扰他。”
轰!
陈若曦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预想过无数种可能。
被嘲讽,被刁难,甚至是被直接赶走。
但她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句,轻描淡写,却又将她所有希望,都彻底堵死的话!
“我……我不是来纠缠过往的!”
陈若曦急了,她连忙解释道,“我是为了请教炼器之术!我……”
然而,那名护卫只是摇了摇头,打断了她的话。
“陈小姐,请回吧。”
“这是少爷的原话。”
另一名护卫,似乎是觉得她有些可怜,破天荒地,多说了一句。
说完。
两名护卫便如两尊雕塑般,再次恢复了沉默,不再看她一眼。
陈若曦就那么僵硬地,站在原地。
微风拂过,卷起她素色的裙摆,吹乱了她精心梳理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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