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就当是咱们在矿上接雷管。手要稳,心要静。”
他接过那根引信,亲自上手,动作麻利又精准。
“记住,咱们每一次接线,都是在给小鬼子多挖一寸坟。这么想,你就不抖了。”
年轻的战士看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另一边,丁伟的新二团,已经全部钻进了预设的伏击阵地。
他们所在的区域,是整个口袋阵的侧翼。
每一挺捷克式,每一挺歪把子,都架在算计好的射击孔后面,枪口拿伪装网盖着,黑洞洞地对着那些空旷的街道。
交叉火力网,早就布置妥当。
就等着猎物,自己走进这片死地。
一个入伍没多久的新兵蛋子,在钻进一处二楼的机枪工事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外面那空荡荡、能听见自己心跳的街道。
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报纸,发出沙沙的响动。
他心里一阵阵发毛。
“班长……”
他小声问身边的老兵。
“咱……咱真就把阵地让给小鬼子了?”
“这要是让他们冲过来,咱们躲都没地方躲啊。”
那个满脸胡茬的老兵,正往机枪弹盘里压子弹,听见这话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他伸出长满老茧的手,在年轻战士的钢盔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傻小子,这不是让,是请。”
老兵的眼睛里,闪着一种狼才有的,兴奋又残酷的光。
“旅长说了,这叫请君入瓮。咱们这是敞开了大门,摆好了酒席,请小鬼子来赴死。”
年轻战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再朝外面那片空旷的街道看去时,心里的害怕,不知不觉间,被一种混着紧张和期待的玩意儿给顶替了。
他攥紧了手里的步枪,趴在射击孔后面,一动不动。
他知道,自己,还有身边成千上万的弟兄,现在都成了一块块不会说话的石头,一台台没有温度的机器。
他们在等一个信号。
一个把这片安静地方,瞬间变成血肉磨坊的信号。
……
日军第六师团的先头侦察部队,鬼鬼祟祟地,摸到了总统府的外围街区。
带队的,还是那个脸上带刀疤的老兵曹,井边五郎。
他比上一次,更加谨慎。
他带着小队,贴着墙根,利用一切能藏身的地方,交替掩护,慢慢往前蹭。
可这一路走来,连个鬼影子都没碰上。
街道上,空空荡荡。
只有一片狼藉。
井边五郎在一个街垒后面,发现一个被扔下的弹药箱,打开一看,里头全是黄澄澄的子弹。
他又在另一处墙角,捡到一顶带着弹孔的中国军队钢盔。
所有的迹象都在说明,这儿的守军,经历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溃败。
他们连最珍贵的弹药和装备,都来不及带走。
“伍长,看来支那军真的跑了!”
一个年轻士兵端着枪,有些按捺不住兴奋。
井边五郎没说话,他蹲下身,用手指捻起地上的尘土。
尘土下面,是一片杂乱的脚印,方向全都朝着远离总统府的地方。
这不像是装出来的。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指着远处一栋楼的窗口,惊呼了一声。
“看!那里有人!”
井边五郎猛地举起望远镜。
远处一栋大楼的窗口,几个中国兵的身影一闪而过,他们似乎也发现了日军,慌乱地开了几枪,子弹打在井边五郎身前的墙上,溅起一串火星。
然后,那几个身影,就再也看不见了。
井边五郎放下望远镜,心里最后那点疑虑,也烟消云散了。
这种慌乱,这种不成章法的抵抗,演不出来。
支那军,是真的被打怕了,打崩了。
他们的总指挥,那个叫李逍遥的男人,或许在之前的战斗里,侥幸赢了几回。
但在帝国皇军绝对的实力面前,在师团长阁下亲自指挥的总攻面前,他那点小聪明,全都没了用。
他现在,也只能夹着尾巴,带着他的残兵败将,仓皇逃命。
井边五郎站起身,对着身后的通讯兵,下了命令。
“立刻向师团长阁下汇报!”
“我部已抵达预定区域,沿途未遭有组织抵抗!”
“支那守军正在全线溃逃,总统府周边,防御空虚!”
“重复一遍,防御空虚!”
这个情报,通过电波,用最快的速度,传回了日军第六师团的指挥部。
正坐在指挥车里,焦躁地等着前边消息的谷寿大夫,听到这份报告后,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他脸上,肌肉扭曲,挤出一个又狰狞又狂喜的表情。
“哟西!”
他狠狠一挥拳头,对着身边的传令兵,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
“命令所有部队!全速前进!不用再搞什么战斗侦察了!”
“我要在天亮之前,把脚,踏进支那的总统府!”
他已经能看见,自己将太阳旗插上那栋建筑屋顶时,整个帝国为他欢呼的场面。
胜利,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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