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办的勘察队伍离开后,四合院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那股之前弥漫的、期盼改善的躁动,被一种更深沉的不安所取代。尤其是王主任最后对后院老太太那句突兀的问话,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涟漪虽不剧烈,却沉沉地荡进了每个人心里。
阎埠贵和刘海中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脸上不再是单纯的兴奋,而是掺杂了惊疑和揣测。他们不傻,自然品出了那问话的不寻常。贾张氏扒着门框,朝后院方向啐了一口,低声咒骂着“老不死的惹麻烦”,随即又紧张地缩回屋里,仿佛那后院是个会传染晦气的源头。
我回到自家屋里,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深深吸了口气。心脏依旧跳得有些急促。王主任那看似平淡实则锋芒毕露的问话,陈赵氏那瞬间爆发的锐利眼神,还有床底下那惊鸿一瞥的箱状轮廓……种种画面在我脑中交织盘旋。
官方不仅注意到了陈赵氏,而且目标明确,就是在追查与“故人旧事”相关的线索!这绝非普通的街道工作,其背后牵扯的东西,恐怕远超我的想象。杨师傅“陈年老坟莫要刨”的警告言犹在耳,如今这“坟”,却被官方力量拿着工具准备开挖了。
我身处其中,看似只是个旁观者,但真的能独善其身吗?易中海倒台,我算是出了大力,在外人看来,我与街道办王主任似乎还有几分“香火情”。但这次的事情,水太深,一个不慎,被卷进去可能就是灭顶之灾。
可若是完全置身事外……那股对真相的好奇,以及这件事可能与我自身、与何大清离职的关联,又像猫爪一样挠着我的心。更重要的是,一旦官方查清了什么,会不会引发波及整个院的动荡?我好不容易才稳住脚跟,绝不能因为后院这枚“定时炸弹”而前功尽弃。
接下来的几天,院里表面恢复了往日的节奏,但暗流涌动。去轧钢厂上班的路上,遇到了许大茂。他自从被记大过调离宣传科,整个人阴郁了不少,见了我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主动挑衅,只是用那双带着怨恨和忌惮的眼睛狠狠剜了我一眼,便加快脚步走开。他现在自身难保,后院的风波,他怕是既没心思也没能力掺和了。
食堂的工作依旧忙碌。李副处长见了我,倒是难得地和颜悦色,还特意提了一句:“雨柱啊,上次工业局交流会表现不错,给咱们厂长了脸。好好干,年后厂里可能有些技术培训的机会,我看你是个肯钻研发。”
我连忙表示感谢。这是事业上的利好信号,但在当前心境下,这份喜悦也冲不淡后院之事带来的沉重。
中午忙完,我靠在灶台边休息,心里还在盘算着后院的事。杨师傅默默地递过来一碗温水,看了我一眼,低声道:“街道办的人,去过后院了?”
我心中一凛,点了点头。杨师傅消息灵通,看来也知道了。
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叹了口气,声音压得更低:“该来的,总会来。那地方……藏不住一辈子。”
“杨师傅,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忍不住追问,“王主任问的‘故人’,到底是什么人?”
杨师傅却猛地闭上了嘴,用力摇了摇头,转身去收拾菜筐,摆明了不愿再多谈。他那讳莫如深的态度,反而更加印证了此事非同小可。
这种无形压力笼罩下的日子过了约莫三四天。周六下午,我正准备去菜市场转转,院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不算陌生,但此刻听到却让我心头一跳的声音。
“何雨柱同志是住这里吗?”
是街道办王主任身边那位姓张的年轻干事的声音!
我立刻应了一声,快步走到院门口。只见张干事推着一辆半旧的自行车站在那儿,脸上带着公务性的微笑。
“何雨柱同志,没打扰你吧?”他客气地说。
“没有没有,张干事您请进。”我侧身让他进来,心里快速盘算着他的来意。阎埠贵和刘海中听到动静,也立刻从屋里探出头来,脸上堆着笑想凑过来打招呼。
张干事却只是对他们点了点头,随即对我说道:“不了,何雨柱同志,就不进去坐了。王主任让我来通知你一声,明天上午,请你去一趟街道办,王主任想跟你了解点情况。”
去街道办?王主任要见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好的,张干事,我明天上午准时到。不知道王主任要了解哪方面的情况?我也好提前准备一下。”我试探着问。
张干事笑了笑,笑容依旧标准:“就是关于院里的一些日常情况,随便聊聊。何雨柱同志不必紧张,如实反映就好。”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随即又道,“那就不多打扰了,明天见。”
说完,他冲我点点头,又对远处巴巴望着的阎埠贵和刘海中示意了一下,便推着自行车转身离开了。
他这一走,阎埠贵和刘海中立刻围了上来。
“雨柱,街道办找你什么事?”阎埠贵扶了扶眼镜,小眼睛里满是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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