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林正与苏雨蝉一同前往白鹭书院。苏雨蝉依旧轻纱遮面,但换了一身更为素雅的衣裙,以减少引人注目。两人一路无话,气氛却因昨夜共同的发现而多了一份默契与凝重。
顾明渊听闻林正与一位神秘女子一同来访,心知必有要事,立刻在书房密室接待了二人。
当林正将昨夜守备府密室所见,以及关于幕后黑手的推测和盘托出时,顾明渊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手中的茶盏都险些跌落。
“竟……竟有此事?!”他声音发颤,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和后怕,“赵擎苍竟非主谋?幕后还有人?其目的……其目的恐怕不止是扳倒我书院那么简单!”
他站起身,在书房内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张录事……难怪他事后便神秘失踪,原来是被赵擎苍控制了起来!那幕后之人,既能驱使张录事这等精通文书仿冒的高手,又能将碧波轩重宝悄无声息送入守备府……其能量和谋划,实在可怕!”
苏雨蝉轻声道:“顾先生,那‘碧海潮生簪’乃我师门至宝,绝不能落入奸人之手,助纣为虐。妾身恳请书院相助,寻回失物,揭露阴谋。”
顾明渊停下脚步,看向苏雨蝉,郑重一揖:“苏姑娘放心!此事已不仅关乎贵派失物,更关乎云州文脉安危,乃至一方太平!白鹭书院义不容辞!”他又看向林正,“林客卿,此番又多亏你警醒!否则我等还被蒙在鼓里,后果不堪设想!”
林正沉声道:“先生言重了。当务之急,是查明那幕后黑手的身份与目的。赵擎苍拷问张录事,说明他与那幕后之人也并非铁板一块,或可从中寻找破绽。”
“客卿所言极是。”顾明渊沉吟道,“赵擎苍性情刚愎,绝非甘于人下之辈。他与那幕后合作,必是有所图谋,或是受其胁迫。如今事态发展可能超出他的控制,甚至反噬自身,他定然也十分焦躁。这或许是我等的机会。”
三人商议良久,最终定下策略:
一、由顾明渊动用书院在州府乃至省城的人脉,暗中调查近期有哪些势力与赵擎苍过从甚密,或有能力策划如此阴谋。
二、苏雨蝉继续以秘法感应碧海潮生簪,尝试更精确地定位其具体位置,并研究簪子阵法,寻找在不惊动赵擎苍的情况下将其收回或暂时封印的方法。
三、林正则负责从市井江湖层面,利用其灵犀感应和破戒的见识,打探异常消息,尤其是关于张录事失踪前后、以及可能存在的其他“失踪”高手的信息。
分工明确后,顾明渊立刻修书数封,以特殊渠道秘密送出。苏雨蝉也告辞返回小院,闭关感应簪子。林正则再次来到了鱼龙混杂的“百晓生”茶楼。
这一次,他有了更明确的目标。他点了一壶茶,坐在老位置,灵犀感应悄然蔓延开来,不再漫无目的地听取闲谈,而是有意识地筛选着关于守备府、近期陌生高手、以及各种异常交易(如大宗药材、特殊矿石、符文材料等可能用于布阵或修炼邪术的物品)的信息。
破戒也难得地安静下来,以其独特的灵觉帮助林正分辨着那些杂乱信息中可能蕴含的线索。
“嘿,小子,听那边角落那桌!”破戒忽然提醒道。
林正凝神听去,只见角落一桌坐着几个跑江湖的镖师,正压低了声音议论:
“听说了吗?前些天‘威远镖局’接了一趟暗镖,神神秘秘的,押送的好像不是货物,是几个人!”
“几个人?什么人值得镖局偷偷押送?”
“不清楚,好像是从南边来的,个个带着伤,气息阴冷得很,不像善茬。押到地方后,镖局得了好大一笔封口费。”
“送到哪了?”
“好像……是城西‘枯荣别院’附近……”
枯荣别院?林正心中一动。那是云州城外一处废弃的庄园,据说属于某个早已没落的世家,荒废已久,平时人迹罕至。
南边来的受伤高手?枯荣别院?这似乎与张录事失踪的时间点有些吻合。
林正不动声色,继续聆听。
又过了一会儿,另一桌两个看似是替大户人家采买的仆役在抱怨:
“最近真是邪门,库房里几味珍贵的‘定神香’和‘墨玉髓’老是对不上数,管家查了几次也查不出所以然,好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是啊,还有张屠户家以前专供守备府后厨的‘黑鬃猪肉’,最近也断供了,说是……说是他家冷窖里好像丢过几扇上好的肉排,没敢声张……”
定神香、墨玉髓?这都是布置静心、敛息阵法的高档材料。黑鬃猪肉血气旺盛,则常用于一些邪门的血祭或喂养异兽!
这些零碎的信息,单独看并无异常,但结合幕后黑手可能存在的布阵、控人、乃至修炼邪术的需求,就显得格外可疑!
林正将这些信息一一记下,心中渐渐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有一伙来自南边、可能受伤的高手,被秘密安置在城西枯荣别院附近。同时,城中某些大户的特定物资正在悄然流失,流向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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