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直接返回明光小区的家,刘家宁脚步一拐,目标明确地走向另一个方向——正在紧锣密鼓装修中的惠客网吧。
尚未走近,嘈杂的施工噪音便已扑面而来:电钻的嘶鸣、锤子的敲击、工人师傅们粗声大气的交谈混杂在一起。灰尘在光线中飞舞,崭新的建材堆放在角落,一切都显得忙乱而充满生机。
就在这片忙乱的背景板中,一个身影却像按下了静音键,独自构成了一幅静止的画面。
角落里,白津瑜安静地站在那里,像一株生长在废墟里的苍白植物。她身上还是那身洗得发白、边缘甚至有些磨损起毛的旧牛仔裤和纯白棉T恤,宽大的衣物更衬得她身形清瘦得过分,仿佛一阵稍大点的风就能把她吹走。但她的脊背挺得笔直,带着一种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倔强和疏离。
她微微低着头,露出一段纤细得令人心惊的脖颈,肤色是长期缺乏营养的苍白。一只手拿着一个略显破旧的笔记本,另一只手握着一支短小的铅笔,正一丝不苟地记录着什么。刘海垂下,遮住了部分额头和眉眼,只能看见她紧抿着的、缺乏血色的唇瓣,以及那过分尖俏的下巴。
刘家宁放轻脚步走过去,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但她似乎有所察觉,或者说,她或许早就用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他的到来。
他停在她面前,将手里路上买的、还冒着热气的灌汤包和一杯温热的豆浆递到她眼前。透明的塑料袋瞬间蒙上了一层白雾。
“吃了没?”刘家宁的声音带着他特有的、介于真诚和玩世不恭之间的调调,“盯着点就行,别太累了~”
白津瑜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抬起头。
霎时间,一双大而深的黑色眼眸撞入刘家宁的视线。那眼睛极美,眼瞳像两潭望不见底的寒泉,深邃得几乎能将人的目光吸进去。只是此刻这双美眸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空洞、漠然,仿佛隔绝了世间一切喧嚣,带着一种与她年龄极不相符的看透一切的厌世感。
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上散发着食物香气的袋子,沉默了大约两三秒,才伸出那只同样苍白纤细的手,默默地接了过去。她的指尖冰凉,在接过袋子的瞬间,不经意地触碰到了刘家宁的手背。那触感,像一块冷玉,激得刘家宁皮肤微微一缩。
“谢谢。”她的声音响起,清脆,干净,但语调平直得没有任何起伏,像一颗冰珠砸落在玉盘上,好听,却冰冷。依旧是惜字如金的风格。
刘家宁也不在意,仿佛早就习惯了她的这种交流方式。他就势靠在她旁边的墙上,目光扫视着忙碌的工地,随口问了些装修的进度,材料进场情况,工人是否按要求施工之类的问题。
白津瑜的回答极其简洁。
“嗯。”
“快了。”
“没问题。”
偶尔会多几个字,比如“东墙电路,下午验收”、“地板材质,换了更耐磨的”,但每一个字都像被冰镇过,硬邦邦地蹦出来。
刘家宁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目光却更多是落在她身上。他看着她小口小口地、极其认真地吃着包子,动作斯文甚至有些笨拙的拘谨,生怕汤汁溅到洗得发白的T恤上。热乎的食物似乎让她苍白的脸颊有了一丝极细微的血色,腮帮子因为咀嚼而微微鼓起一个小包,配上她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封表情,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反差。
莫名觉得有趣,刘家宁心底那点恶趣味又冒了出来。他故意凑近了些,几乎要贴到她的耳边,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低语:
“小金鱼,你认真吃东西的样子,还挺可爱的嘛。”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暧昧,温热的气息拂过她冰凉的耳廓,“看得我都心动了,要不……我亲你一下?”
话音未落,根本不给白津瑜任何反应的时间——事实上,以刘家宁那远超常人的速度,她也根本反应不过来——他迅速低头,温热的唇瓣在她白皙得近乎透明的左侧脸颊上,飞快地印下了一个轻吻。
触感微凉,细腻,带着少女肌肤特有的、极淡的清香。
“噗——咳咳咳!!”
白津瑜那双古井无波的黑眸瞬间睁大到了极限,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块巨石!她显然完全没料到刘家宁的动作会如此大胆、直接、迅雷不及掩耳!一口刚吸到嘴里的豆浆猛地呛进了气管,剧烈的咳嗽瞬间爆发出来,撕心裂肺。
而比咳嗽更惊人的是她的脸色!
几乎是在被亲到的零点一秒后,那原本苍白缺乏血色的脸颊,像是被瞬间注入了大量的红色颜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唰”地一下蔓延开惊人的红晕!那红潮来势汹汹,瞬间占领了她的双颊、鼻梁、甚至额头,一路疯狂蔓延至耳朵尖,连那截纤细白皙的脖颈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透出了诱人的粉色!
她一只手捂着嘴剧烈地咳嗽,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装包子的塑料袋,发出簌簌的响声。那双总是空洞漠然的大眼睛,眼神呆呆地看着刘家宁,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茫然,还有一丝……彻底当机的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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