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一切照旧,每天接受洗礼之后就是在月宫之中闲逛。
望舒仙子那日惊鸿一现后,便再次陷入了沉寂,仿佛耗尽了积攒许久的力量。无论楚荆和齐时如何尝试通过神魂沟通,或是继续以扶桑之力滋养桂树,都无法再唤醒那道清冷的身影,也无法再次进入那片奇异的感知空间。
尽管如此,两人每日在桂树下的修炼并未停止。桂树反哺出的精纯月华仙力,于他们而言是绝佳的补品。楚荆的相柳真身在至阴之力的浸润下,愈发凝练深邃;齐时的太阳真火本源则在月华仙力的淬炼之下,少了几分暴烈,多了几分煌煌正大的圆融意蕴。
他们神魂深处由望舒仙子亲手种下的太阴本源烙印,在日复一日的月华仙力温养下,已从最初明灭不定的微弱光点,逐渐变得凝实稳定,如同皎月静静悬浮于识海之中。
根据望舒仙子先前所言,他们若想打破此界禁锢,回归神州,就必须凑齐常羲、望舒、金蟾三位执掌太阴权柄的仙神,散落于此界各处的残魂。
这个任务,光是听起来就令人头皮发麻。即便他们身负太阴本源烙印作为指引,又拥有扶桑枝桠与太阳真火本源,但要在茫茫无垠的月华之地,去寻找那些早已在漫长岁月中破碎埋没的仙神残魂,无异于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这还仅仅是寻找。就算凑齐了残魂,他们也必须等到月宫圣地通道再次打开之时,方能凭借汇聚的残魂之力,尝试开启月宫正殿深处的封印,唤醒三位仙神。
也就是说,他们至少还要在这片永恒的月华之地,老老实实地再待上五年!若是运气稍差,残魂散落得过于偏僻,那这个时限,便是上不封顶,遥遥无期。
一想到未来可能长达数年、甚至数十年的“异地滞留”,饶是以楚荆的心性,也不免感到一阵烦躁与无奈。倒是齐时,在经过初时的沮丧后,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
“往好处想,”他靠在楚荆肩头,把玩着对方一缕萦绕着星辉的黑发,“此界虽无日月轮转,风景单调了些,但胜在安全。以你我如今的实力和背景,只要不主动去招惹四个顶级族群,基本上可以横着走。就当是……一场漫长旅行了。”
暂时忘却烦恼,享受享受当下,享用享用美人,也别有一番滋味。
日子就平平淡淡的过着。整个月宫,除了桂树长势越来越好,正殿大门上金蟾浮雕越来越灵动,就没有任何改变。
终于,为期整整一年的圣地洗礼,迎来了尾声。
结束之日,景象堪称壮观。
繁茂桂树像是积蓄了所有力量,通体爆发出难以直视的璀璨月华,猛地向上窜升,粗壮的枝干如同虬龙般探入深沉如墨、无边无际的夜空,仿佛要刺破这片永恒的黑暗!翠绿华盖投下的阴影,足足半个白玉月宫都笼罩在内。
最后洗礼降下的月华仙力,不再是稀疏薄雾,也不再是液态琼浆,而是如同九天银河决堤,凝练成一道道纯净无比的月白光练,自虚无中垂落。极致的仙灵之气涌入体内,推动着生命本质向着更高层次跃迁,带来的舒爽与升华感。
洗礼结束,如练月华消散。月宫正殿紧闭的大门之上,金蟾衔月浮雕骤然爆发出盛大的白金光辉。光芒于正殿前方的虚空中交织缠绕,构筑成一条稳定而深邃的空间通道。
通道内壁隐约可见无数只流传于上古莽荒的玄奥符文,如同游鱼般闪烁明灭,散发出跨越时空的古老气息。
楚荆与齐时跟在人群后方,神色平静地踏入光华流转的空间通道。熟悉的时空扭曲感传来,不过片刻,眼前景象变幻,他们已再次站在了白虎主城宽阔的内城校场之上。
校场之内,以虎啸为首的几位五阶强者已在此等候多时。
脱离了月宫的仙神伟力压制,楚荆释放黑雾将自己与齐时遮掩,隔绝了所有探究的视线与神识。
虎啸的目光缓缓扫过四十九位祭物之人,观察着众人的神色。大多数兽人脸上都带着洗礼后的满足与疲惫,脸色并无异常,看来圣地之内并未发生什么预料之外的冲突或变故。
他心中稍稍安定了几分,所有强悍族群最害怕的,就是这位行事莫测的相柳君在圣地之内搞出什么难以收拾的幺蛾子。尽管他们无比清楚,在月宫圣地的绝对规则压制下,任何小动作都无所遁形,但……相柳君的诡异,由不得他们不防。
“望舒祭典,定于三日后举行。”虎啸压下心中的杂念,朗声开口,“持续一年的洗礼,诸位也辛苦了,可以先回去好生休息,恢复精神。关于祭典的具体流程与注意事项,稍后自会有专人送达各位住处。”
楚荆心里门清,虎啸急着向几名眼线询问月宫圣地发生的事情。他懒得在此多待,更无意听那些毫无营养的场面话。宽大的袖袍轻轻一拂,二人的身影无声无息地融入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虎啸甚至不能确定他们是否真的已经离去,还是依旧隐匿在侧,冷眼旁观。对于相柳君神鬼莫测的隐匿手段,所有五阶强者都感到深深的无力与忌惮。他只能在心中强行自我安慰,以相柳君的孤傲性子,大抵是不屑于做这等暗中窥探之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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