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凌感觉自己像个被放在文火上慢煎的试验品。那种被窥视的感觉非但没有因为他的警觉而消退,反而变本加厉,无孔不入。它不再仅仅是视觉上的惊鸿一瞥或听觉上的细微声响,而是渗透进了更诡异的层面。
有时他正艰难地维持着某个术式模型,会突然感到一股冰冷的、带着黏腻探究意味的查克拉,像蛇信子一样极其短暂地擦过他外放的能量边缘,留下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被品尝”的感觉,旋即消失。有时在深夜,半梦半醒间,他仿佛能听到某种低沉的、用查克拉模拟出的、断断续续的音节,直接在他疲惫的意识表层刮擦,试图撬开一丝缝隙。
他知道这是大蛇丸在试探,在用各种方式测试他精神防御的极限,评估信标的反应模式。每一次,他都得强压下灵魂深处翻涌的不适和惊悸,调动起全部意志,像守护最后堡垒的士兵,死死守住意识的闸门和信标的稳定。这比扉间那种直来直去的“锻打”更折磨人,是一种精神上的凌迟。
扉间对此的态度依旧冷淡。他只是在凌每次汇报这些异常时,记录下更详细的数据,然后调整下一步的“抗干扰训练”强度,仿佛凌只是在提供一份关于实验体应激反应的报告。
“他在寻找‘钥匙孔’,”一次训练间隙,扉间难得地多解释了一句,手指在空中虚点,勾勒出几个代表查克拉流向的简单光痕,“任何封印,任何防御,都存在理论上最薄弱的谐振点。大蛇丸擅长这个。他在用各种频率‘敲击’,试图找到能让信标产生特定共鸣,或者让你精神失守的那个点。”
凌喘着气,抹了把额头的冷汗。“那我们……就这么等着他找到?”
“他在找,我们也在找。”扉间收起光痕,看向凌,红眼睛里闪过一丝算计的精光,“找出他习惯的探查模式,预测他下一步可能采取的手段。以及……让他误以为,他快要找到了。”
凌心头一凛。又是诱饵。自己这个饵,还得配合着演出快被咬钩的假象。
转折发生在一个雾气浓重的清晨。
凌按照惯例,在城堡后方那片空地练习。经过连日摧残,他总算能勉强在中等强度的模拟干扰下,维持住信标基础运转,并完成一些简单的时空锚点构建。雾气很大,几步之外就看不清人影,只有查克拉散发的微光在乳白色的水汽中晕开模糊的光团。
就在他全神贯注,引导着一缕水属性查克拉,试图稳定一个刚刚成型的简易飞雷神导雷衍生术式时——
异变陡生!
不是之前那种试探性的擦碰,而是一股极其凝聚、带着明确掠夺意图的冰冷查克拉,如同蓄势已久的毒蛇,从雾气最浓处猛地窜出,精准无比地刺向他手中那个尚未完全稳固的湛蓝色术式核心!目标明确,就是要强行攫取这个结构与信标产生微弱共鸣的能量模型!
凌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几乎是本能反应,他脑中闪过扉间灌输的无数防御模型中对应的一种,体内那点可怜的仙术查克拉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混合着信标被动激发的银蓝光辉,在术式核心外围瞬间构筑起一层致密、带着无数细微漩涡的能量滤网——
“嗤——!”
冰冷的掠夺性能量与他的防御滤网狠狠撞在一起,发出了令人牙酸的能量湮灭声。凌只觉得一股巨力顺着查克拉连接反噬回来,胸口一闷,喉咙里涌上腥甜,手中的术式模型瞬间崩溃,炸开一团混乱的光屑。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才勉强站稳,心脏狂跳,死死盯着攻击来源的方向。
浓雾一阵翻涌,一个修长、苍白的身影缓缓从中踱出。依旧是一身宽松的和服,金色纵长的瞳孔在雾气中闪烁着非人的冷光,嘴角挂着那标志性的、带着几分玩味和探究的笑容。
正是大蛇丸。
“呵呵呵……反应速度比预想的要快不少嘛,凌君。”大蛇丸的声音沙哑而黏腻,像蛇类爬过沙地,“看来,二代目大人的‘教导’,卓有成效。”
凌紧绷着身体,没说话,只是全力调动着残存的查克拉,警惕地盯着他。他知道,真正的交锋现在才开始。
“放松点,我这次来,不是跟你动手的。”大蛇丸似乎看穿了他的紧张,慢条斯理地抬起手,指尖把玩着一缕尚未完全散去的、属于凌的湛蓝色查克拉残光,“只是确认一些事情。看来,那个信标……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它不仅仅是个坐标,还是个……知识库,对吗?关于时空,关于能量,关于……如何对抗那种黑暗。”
他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聚焦在凌眉心的位置,仿佛能穿透皮肉,直视那枚信标。“我对毁灭世界没什么兴趣,但对这些……很感兴趣。我们,或许可以做个交易。”
“交易?”凌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你把信标里,关于时空结构和能量本质的部分知识,共享给我。”大蛇丸说得理所当然,“作为回报,我可以提供我这些年对‘圣主’力量、对神树残骸的研究数据。并且,在接下来的‘热闹’里,我可以选择站在……稍微有利于你们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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