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走到院子里,天已经全黑了。赵铁柱昨天留下的液压油样本还在实验架上,青光沉在瓶底,像凝固的雾。他拿来玻璃片,蘸了点微量粉末,在显微镜下看。晶体结构是螺旋状排着的,跟残卷背面的根系纹路有七处一样的地方。这不是凑巧,是一种编码系统,是以地质活动为载体的信息传递方式。
他回到屋里,把三份材料并排摆着:笔记本密码、学术报告复印件、父亲日志。残卷依次贴上去,反应最大的是笔记本。他一页页检查,在“数据校正说明”这页的页脚,发现一行特别小的铅笔字:“坐标校验需结合节气相位,误差不超过半刻”。
字很细,颜色很旧,好像是很多年前写的。
这不是农业报告,是测绘指令。
他刚要翻页,窗外闪过一道光。不是闪电,是金属反光,从对面屋脊过来的。他把灯关掉,蹲在窗边,屏住呼吸盯着看。镜头轮廓在夜里稍微动了动,长焦镜筒慢慢缩回去,然后就不见了。那个人动作特别轻,但还是被屋檐滴水的节奏打乱了呼吸。
他没动。
过了好一会儿,他重新点上油灯,把笔记本塞进衣袋,残卷贴身穿好。他走出门,沿着田埂朝祖坟方向走去。夜风吹过稻穗,沙沙响,泥土软软的,残卷有点温乎,青纹在手指上不动了。他在坟前蹲下,手掌按进土里。残卷轻轻颤,没出现纹路,只传来一丝熟悉的凉意,就像土地在回应他的触摸。
他在坟旁边挖了三尺深,拿出一个陶罐。罐身上全是土垢,底部刻着“癸三”两个字,笔画很老,跟液压油里的矿物代号一样。他拿回地窖,把罐里的粉末倒进玻璃皿,加了点水。液体泛出青光,慢慢转着,方向跟瓶里癸水完全相反——逆时针,像时间倒流。
他拿出笔记本,把一页密码泡进溶液里。墨迹碰到水没化,反而在光下出现新的纹路,跟残卷背面的根系图完全一样。他终于明白——这些数据不是用来分析土地的,是用来喂某种系统的。每一次记录,都是对地脉记忆的一次采样。
而父亲的死,是第一次完整采样。
他合上笔记本,抬头往窗外看。屋脊上那道镜头不见了,但墙角的排水管口,有一圈特别细的金属环,嵌在水泥缝里,表面刻着微型编号。他蹲下,用指甲刮了刮,露出底色——青铜。那种青灰色,跟他小指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他起身回屋,把笔记本锁进祖父留下的铁皮箱。残卷贴在箱壁上,纹路慢慢平了,就好像终于找到家了。他坐在桌前,翻开自己的记录本,写下一行字:“周映荷提交的报告非个人行为,背后有系统性数据采集网络。陆子渊,从至少五年前开始,记录我家田亩每一项环境参数。”
笔尖停住了。
他突然想起,周映荷上次来送数据时,问过他:“你父亲最后那段时间,有没有提过‘云图校准’?”
他当时没在意,只说父亲神志不清,净说胡话。
现在想想,她不是在打听,是在确认。
他合上本子,吹灭灯。黑暗中,衣袋里的残卷又开始发烫。他没去摸,就静静地坐着。远处田埂上,一盏灯亮了,是赵铁柱家的方向。灯光晃了晃,好像有人在屋里走动,然后就灭了。
他站起来,走到门边,手搭在门栓上。
门缝底下,一张纸条被风吹得动来动去。他弯腰捡起来,迎着月光打开——上面没字,只有一道青灰色的划痕,形状像被压扁的“巳”字。那痕迹好像是用某种矿物粉末涂的,摸着有点凉,边缘还有金属光泽。
他盯着那符号,突然想起祖父临死前,在泥地上画过同样的图形,嘴里嘟囔着:“巳位不开,地脉不醒。”
他把纸条放进衣袋,反手锁上门。
远处山脊上,一道微弱的红光闪了一下,又灭了。
他知道,他们已经在等他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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