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观面前!五万铁骑的绝望冲锋!
夕阳如血,将天空烧成一片壮丽的橘红色。
大同城外,那座由三千颗头颅堆砌而成的京观,在残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和诡异。
每一颗头颅,都面向北方,脸上还凝固着死前的惊恐、不甘和痛苦。
仿佛在向他们的同伴,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发生的那场恐怖屠杀。
“轰隆隆——”
大地开始有节奏地颤抖,仿佛有万千巨兽,正在从地平线下奔涌而来。
来了!
城楼上,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李成梁握着刀柄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指节已经发白。
他看着远方那条与天相接的黑色潮水,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那是什么样的景象啊!
无边无际的骑兵,如同从地狱里涌出的魔鬼军团,旌旗如林,刀枪如雪,卷起的烟尘,遮蔽了半个天空。
那股毁天灭地的气势,仅仅是远远看着,就足以让最勇敢的战士,肝胆俱裂。
五万铁骑!
这已经不是一个战术单位,而是一种天灾!
“殿……殿下……”李成梁的声音,有些发干,“这……这数量,比情报里说的,还要多……”
朱衡举着千里镜,面色沉静。
“博尔哈,把他所有的家底,都带来了。”他放下千里镜,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波澜。
“他很愤怒。”
李成梁苦笑一声,何止是愤怒。
自己的侄子和三千精锐,被人砍了脑袋堆在城门口展览,换了是谁,都得疯。
“殿下,我们……真的要……在城外迎战?”李成梁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黑色洪流,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九千人,对阵五万人。
而且对方还是机动力最强的骑兵。
在平原上野战,这无异于以卵击石。
“墙,是给弱者准备的。”朱衡转过头,看着他,“李总兵,你记住。”
“从今天起,我大明的边墙,不再是砖石,而是我镇北军将士们的胸膛,和他们手中的火枪。”
“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
“我们,不是要龟缩在城里防守,而是要走出去,将所有敢于窥伺中原的敌人,全部碾碎。”
朱衡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无与伦
伦比的自信和霸气。
李成梁浑身一震,胸中一股热血,猛地涌了上来。
他看着朱衡那年轻却挺拔的背影,眼中的敬畏,化为了狂热的崇拜。
是啊!
我们什么时候,变得只能依靠城墙来苟延残喘了?
想当年,大汉冠军侯,封狼居胥,何等豪迈!
大唐李靖,夜袭阴山,直捣黄龙,何等威风!
我们汉家儿郎的血,还没有冷!
“末将……明白了!”李成梁猛地一抱拳,双目赤红,“愿为殿下,效死!”
城下,镇北军的九千士兵,已经列成了三道严整的横队。
他们看着远处那如同海啸般压来的敌军,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有一种即将投入工作的,冷静和专注。
王五骑在马上,在阵前缓缓来回。
“都给老子记住了!”他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军阵。
“听口令!三段轮射!”
“不准慌!不准乱!把你们平时训练的东西,都给老-子拿出来!”
“今天,你们打出去的每一颗子弹,都是在为你们的爹娘,你们的婆娘孩子,守住身后的家!”
“让他们看看,我们镇北军,到底是什么样的军队!”
“吼!”
九千士兵,齐声怒吼,声震四野。
那股冲天的杀气,竟然隐隐压过了对面数万铁骑的威势!
博尔哈的先头部队,终于冲到了距离大同城不足一里的地方。
然后,他们看到了。
看到了那座,让他们目眦欲裂,血液倒流的京观!
“巴图!”
“是阿古拉!我看到他了!”
“还有胡和!天杀的明国人!”
冲在最前面的鞑靼骑兵们,瞬间红了眼。
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此刻却成了敌人炫耀武功的战利品!
耻辱!
愤怒!
仇恨!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最原始的杀意!
“冲啊——!”
“杀了他们!为兄弟们报仇!”
根本不需要博尔哈下令,前锋的数千骑兵,已经如同疯了一般,向着镇北军的阵地,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博尔哈在后方,用千里镜看到了那座京观,也看到了那支严阵以待的明军。
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淬毒的蝎子,狠狠蛰了一下。
痛!
深入骨髓的痛!
随即,是滔天的怒火!
“朱!衡!”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传我命令!全军冲击!不要留手!我要他们,死无全尸!”
“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声,响彻云霄。
五万铁骑,分成了左中右三个巨大的攻击集群,如同三把锋利无比的尖刀,向着镇北军那单薄的阵线,狠狠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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