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无比。
“关于这支女兵部队的任何事，一个字都不许提！”
“她们的番号，她们的来历，她们的战术，所有的一切，都必须烂在肚子里！”
“这是最高级别的军事机密，谁敢泄露，军法从事！”
龚箭立刻点头，神情凝重。
“我明白，团长。”
他随即又有些担忧地开口。
“可是……团长，我担心的是神枪手四连那帮小子。”
“他们一直是咱们团，乃至整个师的骄傲，自诩为尖刀中的刀尖。这次亲眼见识了这支女子特战队的实力……我怕他们的心气儿，会被彻底打垮。”
“垮了？”
康雷的眼睛一瞪，一股属于老牌步兵团长的狠劲冒了出来。
“那就活该他垮！”
“作为尖兵，连正视别人比自己优秀都做不到，那还当什么尖兵？干脆回家抱孩子去！”
“告诉何晨光、李二牛他们，也告诉四连所有人，这个世界很大，强中更有强中手！”
“不服气，就给老子往死里练！”
“什么时候他们也能做到在丛林里像幽灵一样穿梭，能一枪干掉一公里外的目标，再来跟老子谈心气儿！”
康雷的话，像是一把锤子，狠狠地敲在龚箭的心上。
他知道，团长说的是对的。
康雷的目光投向远方，那里是女兵们消失的方向，眼神变得异常复杂，甚至带着一丝……忧虑。
“龚箭啊，你记住，战场上唯一的法则，就是优胜劣汰。”
“兵，也分两种。”
他的声音低沉了下来。
“一种是备战的兵，一种是作战的兵。”
“我们铁拳团，就是备战的兵。我们的职责，是日复一日地训练，维持强大的常规威慑，是战争的基石。”
“而她们……”
康雷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
“她们，是作战的兵。是那种一旦出鞘，就必须见血的匕首。她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在战争开始的那一刻，甚至在战争开始之前，就终结掉战争。”
这番话，让龚箭心头一震。
他从未听过团长用这样的视角来剖析部队的定位。
“未来的铁拳团，要靠你撑起来。”
康雷拍了拍龚箭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托付的沉重。
“但我也在担心……有了她们这样的部队，我们铁拳团这种传统的步兵团，存在的根基，会不会被动摇？”
“如果一场战争的胜负，只需要一支几十人的小分队就能决定……那我们成千上万的步兵，我们苦练的阵地战、协同攻击，还有意义吗？”
这个问题，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了两个人的心头。
这已经超出了一个团级单位的思考范畴，甚至触及到了整个军区未来部署的根本。
与此同时，远离了演习场的喧嚣，一辆辆军用卡车正行驶在返回训练基地的路上。
车厢里，一片寂静。
女兵们靠在车厢壁上，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但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她们的肌肉依然保持着一种随时可以爆发的紧绷状态。
这是一种刻入骨髓的警惕。
卡车最终停在了一处隐秘的训练基地。
雷战率先跳下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装备，大步走向基地中央那栋不起眼的建筑。
女兵们也陆续下车，动作迅捷地在楼前集合，站成了一个标准的方队。
她们的身姿笔挺，眼神锐利，仿佛刚才在车上打盹的疲惫，只是一场错觉。
训练室的门，无声地打开。
一个身影，静静地站在门口。
他穿着一身简单的作训服，没有多余的配饰，双手插在口袋里，神情淡漠。
正是这支女子特战队的总教官，秦前。
雷战走到秦前面前，立正，敬礼，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
“报告总教官！全员归队！”
“本次考核任务，演习圆满完成！”
“我们成功端掉了红军总指挥部，取得了……骄人的成绩！”
雷战特意加重了“骄人”两个字。
在他看来，这确实是足以载入史册的辉煌战绩。
然而，秦前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喜悦，甚至连一点波澜都没有。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雷战一眼，目光随即落在了那群站得笔直的女兵身上。
他的眼神，像最精密的扫描仪，从每一个人的脸上，装备上，缓缓划过。
被他看到的女兵，无不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挺直了胸膛。
许久，秦前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骄人？”
他轻轻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雷战，你的标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
雷战脸上的兴奋，瞬间凝固了。
“这只是一次小小的结业考核而已。”
秦前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任何感情。
“一次检验你们过去几个月训练成果的随堂测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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